第78章 隔着太多
第七十八章隔着太多
一瞬间的异样之后，黎棠很快回过神来。~秒~彰¨踕,暁`税,枉+ +更,薪?嶵!全?
她朝萧亦衡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有些不自然的用故作惊喜的语气说道：“王爷快看，烟花表演开始了！”
萧亦衡顺着黎棠的目光看去，天空中正有一朵新的烟花绽放开来。
黎棠半仰着头脸上带笑，“真美啊。”
又是一年中秋夜，可惜如今她的家人都不在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个人站在虎狼环伺的北越，蛰伏着寻找一个报仇的机会。
想到这些，黎棠刚刚那一闪而逝的心动，都显得格外讽刺，让她觉得愧疚。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卧底，怀着忠义之心而去，最后却会选择叛变了。
人的情感真的很难完全被自己左右，在别人的地盘儿上，在那样的环境里。
即便知道对方手中沾满了鲜血，却还是会在对方对你好的某个瞬间，忘记他做过的一切恶事，控制不住的产生某种感情。
友情也好，爱情也罢，那一瞬间的心动，便是神仙来了只怕也控制不住。
唯一能守住的，只有那一颗想要报仇的决心。
爱也好，恨也罢，只要她始终牢牢记得，她必须报仇，便也足够了。·丸?夲~鰰,颤￠ ¨冕′费.阅_黩?
黎棠失神之间，听到萧亦衡轻轻开口，“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这是我母亲去世之后这么多年里，我见过最美的月亮。”
黎棠睫毛轻轻颤动，忍住了转头看他的冲动。
最终她也只是假装听不出这话中的情绪，只挤出了一个字作为回应，“……嗯。”
黎棠没有想去探究萧亦衡的真心或是假意。
因为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她要的不是他的心，而只是他的权力。
只要能让他成为手里的剑，那么他无论是怎么想的，都不重要。
宫宴结束之后，两人共乘马车回府。
时间太晚，黎棠有些困了，被马车这么一摇晃，困的直点头。
然后她就感觉到萧亦衡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脖颈，扶着她的头往他怀中一带，她便枕在了那宽厚的肩膀上。
黎棠感觉到了，但她顿了顿，没有动，便就这样枕着他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
许是真的太累了，再加上喝了酒的缘故，之后黎棠竟然都没有再醒，连自己是怎么回府的都已经不记得。
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屋里了。.白\马_书-院_ !首+发*
头上繁重的首饰被拆掉，脸上的妆容也被擦拭干净，穿着里衣，一夜睡的都很踏实。
等到秋灵进来伺候她洗漱的时候，都不用黎棠多问，秋灵便美滋滋的与她讲了昨夜的事。
“夫人您不知道，昨夜奴婢去门口迎接您，结果居然是王爷抱着您下的马车。”
“奴婢想上去接一下，王爷却示意我别出声，生怕吵醒了您。”
“之后也是王爷一路将您送回了屋，又亲自为您擦脸脱衣，直到看着您安稳睡着，王爷这才离开。”
黎棠有些惊讶，本以为萧亦衡将她送回来就了不得了，没想到擦脸脱衣这些事，竟然也是他帮她做的。
心底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黎棠忍不住问了秋灵一句。
“如果……如果有个人曾在你无权无势的时候跟别人一起狠狠欺负过你。”
“那后来你有权有势而他却落魄需要你帮助，继而对你笑脸逢迎，你有可能会喜欢上他吗？”
秋灵瞪大了眼睛，“当然不可能了！”
她义愤填膺的说道：“我落魄的时候他落井下石，他落魄了就想来抱我大腿？门儿都没有！”
“我不落井下石报复回去都已经算我善良大度了，还喜欢他？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别的男人了吗，我凭什么喜欢他？”
看的出来，黎棠的这个假设，秋灵只稍稍代入了一下就很气愤。
她说的话一点儿没客气，但也都是实话。
所以……萧亦衡凭什么喜欢她呢？
黎棠为自己刚刚心底冒出的那一丝猜测而感到可笑。
她与萧亦衡之间隔着太多东西，提什么喜欢就太离谱了。
不过是各有算计，同床异梦罢了。
就像她想要利用萧亦衡，所以百般讨好一样。
或许萧亦衡也在盘算着如何将她利用的好，为此而先对她付出一些“好”，也不奇怪。
黎棠不再去胡思乱想，而只是问了秋灵一句，“让你去查那位阿鹿姑娘的底细，查的如何了？”
说起这个，秋灵顿时忘了刚刚的气愤，正色道：“奴婢让人去查过了，花了些银子，消息应当准确。”
“这阿鹿姑娘是城西一个铁匠家的女儿，听说老家在衡州，去年老家发了大
水，这才来京城投奔了亲戚。”
“不过路上的时候遇见马匪，一家人失散。”
“也是前不久阿鹿才终于来到京城找到了她爹，不过她娘却已经死在了马匪手里，就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
说到这里，秋灵忍不住叹息，“也是可怜，好不容易父女团聚，结果她爹此前就染了病，坚持到现在，终于还是没挺过去，撒手人寰了。”
黎棠闻言也露出怜悯之色，“那还真是怪可怜的，难为她了。”
秋灵也是个心软的，此前对阿鹿还多有芥蒂，此时倒是真心同情，觉得往后应该对她好点儿。
所以她还特意为阿鹿说了两句好话，“奴婢还从邻居那边打听了一下，听说阿鹿为人勤快又孝顺。”
“自从找回来，一直在辛辛苦苦照顾她爹。”
“而且她好像还会些拳脚功夫，此前有人瞧着她一介孤女，便想着要欺负她，结果她把人都给揍了一顿。”
“夫人收留了她，往后再出门，想来也安全一些！”
黎棠将秋灵的话一一记在心里，想来是阿鹿来京城之前就因缘际会的知道了这一家人的一些事。
或许是她遇到了那铁匠的女儿，又知道她和她的母亲都已经死了，所以才会顶替了那铁匠女儿的身份来到京城。
如今铁匠又已经死了，阿鹿的身份多半是不会穿帮的。
就是有些奇怪，“阿鹿应当是她的小名吧？她大名叫什么？”
秋灵摇摇头，“不知道，她爹一直就喊她阿鹿，谁知道是大名还是小名？”
“不过我打听到她爹姓江，或许，她就叫江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