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皇后之愿(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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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发现朝中大佬懒得理会自己了,猜来猜去就容易越想越害怕,最后只能挺而走险。

“靳大人所到之处,必有血光。”这句流言在江苏官场不胫而走。

人的名,树的影。

官员们望着靳辅官轿经过时,既不敢阻拦治河政令,亦不敢邀其饮宴。大伙对看不明白的事,都会归在鬼神之列,读书人也不例外。

某次接风宴上,不信邪的江宁巡抚刚举起酒杯,要给这位总督下个和光同尘的套儿,便因"突发恶疾"瘫倒在地。

自此,再无人敢在靳辅面前摆酒算计人。

更令人心惊的是,七名试图克扣河工银的官吏,接连暴毙于家中,案几上的账本墨迹未干,就成了绝笔。

世人不知的是,这些意外死掉的大人物庄子上藏的那些来路不正的金银珠宝被洗劫一空,疑似被黑吃黑。

当皇帝派来的钦差带着御医查验尸体,最终只能以"心疾""脑症"草草结案时,朝堂正陷入后宫干政的弹劾风波。康熙无暇他顾,勋贵们也忙活着私下串联,吏部只匆匆将空缺官职补上,任新一批官员战战兢兢赴任。

而这一场场死亡谜局的背后,寿春、富春两姐妹率领的一众翻云会成员以江苏为基,明面购置田产,暗地里占领山头,用帮会控制河湖,向外秘密发展,收拢了不少在江湖上讨生活的小帮派,去芜存菁后进行再教育。

富春:“姐,咱们是不是应该打出旗号了。”

寿春:“闷声发大财不好吗?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她们正借着珠兰麾下商号遍布江南的眼线,悄然编织起一张致命罗网。南边有广阔的天地,适合她们这种人作为。

江湖该见识见识,何为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真功夫!

某些敏锐的地方势力,察觉到了一只庞然大物扑进了这摊浑水。可是因为上层权力的突然一空,导致他们自顾不暇,一切都在重新洗牌。

武力在江湖中便是通行证,翻云会最擅长批量制造武林高手。

高手杀人,太简单了。

借着葛大人名帖送入河道衙门的文书们深夜誊抄的密报,掌柜们茶楼酒肆收集的情报,最终化作寒光凛凛的刀刃——斩一人不足以立威,便连诛十户;灭一贪官不足以震慑,便血洗全城污吏。

城中事只是开胃菜,战役是在深山湖畔开打的。以往都在学习和训练的小伙姑娘们人人沾血,开始蜕变,从掌控人命开始拥有强者心态。

这个是珠兰手下的掌柜们培养不出来的特质,必须让他们自己动手来上几次,才能养成下克上的这种气质。

出身不好又如何,家道中落怎么样,全家被砍头了就剩你自己了的,你觉得自己是一坨污秽,活着脏了土地,你觉得大人物高高在上,你碰都不敢碰他们一下。

可有一天,发号施令睥睨众生的他们,禁不住你轻轻一点,倒地就死了。

可有一天,手握一千手下横行当地的他们,禁不住你和同伴一个冲锋,就烟消云散了。

江苏这个地方,适合培养在野党。这是大姐儿交代的,暗线!

越来越野了,寿春如是想。

靳辅是来治河的,不是来当青天大老爷的,破案不归他管,虽然对自己怎么就成了死神代言人不太清楚,但治河为重,随他去吧。

淮安府

薛奋应邀前来做客,预备从此处购置些轻巧礼物,乘船入京。

老亲家的王子腾兄,在京中有了根基,他是去投奔的,也是去寻摸机会的。

金陵四家淡出的太久了,移居杭州的老亲甄氏都快不想理会他们了,也就与贾家还有些联系。

薛奋家中遗泽最少,连爵位都没有。好在,祖上几代就一直是皇商。他也是个合格的买卖人,各行各业都有朋友,黑白两道都有路子,连着宴饮了几日,就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的。

等上了挂着葛字旗的大船,薛奋心惊肉跳的瘫软在地。他实在不知与自己一道吃酒的那位是醉话,还是梦话,也不晓得对方翌日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啥。

总之,他跑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根本没坐自己定的船。拿着王子腾的名帖,求爷爷告奶奶的上了葛布喇大人家中的商船。

康熙五年六月初,溽暑裹挟着蝉鸣浸透紫禁城。慈宁宫的铜香炉终日飘着安神的龙脑香,却散不去廊下萦绕的凝重气息。

皇帝跪坐在太皇太后榻前,指尖试过热汤温度才敢递到老人唇边,明黄龙袍上的十二章纹被冷汗浸得发皱。

当御医第无数次摇头,少年天子突然攥住老人枯瘦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皇祖母若不好起来,朕愿折十年阳寿换您安康!”他十几岁的人了,竟然还要劳累祖母至此,实在不孝。只要祖母能好起来……

若非为了前朝之事,太皇太后也不至于心力交瘁至此,甚至卧病在床,一度神志不清。

与此同时,康熙急召钦天监十二监正齐聚乾清宫。烛火摇曳下,他盯着墙上的《皇舆全览图》,沉声道:“三日内务必择出黄道吉日,以乾坤交泰之象,为太皇太后祈福延寿。”

朱批落下的墨迹未干,又一道明黄色谕旨飞驰而出,传至王公府邸与六部衙门:自即日起,宗室子弟、勋贵重臣一律暂停饮宴听戏,斋沐焚香,每日辰时三刻于府中设坛诵经,以诚心感天动地,为太皇太后祈佑安康。谕旨末尾,御笔亲书的"违者严惩不贷"六个朱砂大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令满朝文武不寒而栗。

某处府邸

“阿玛,那老头儿的女儿当了贵妃就翻脸不认人了。”说好的你女儿当了贵妃,就请太皇太后开选秀的。我表妹如花似玉,还等着进宫呢。

现而今,做皇帝的姻亲是抢手的买卖。君不见纳喇氏和马佳氏,养了两个好女儿,户下人奴才出身,也抖起来了。

“不必理会,甄家可说好了。”

“他家老太太已经从杭州出发了,咱们和信王的宴还……”

“傻儿子,皇上在钓鱼,你非得咬钩啊。叫咱们的人都老实呆着,别让人拿住把柄。”太皇太后出手干预,也只是封了贵妃和宣妃罢了,皇上铁了心宠幸赫舍里,百试不爽的流言都没用。

无妨,这天下是八旗的,咱们必须徐徐图之。招式用老了……得变。

当御史呈上的密报里,赫然列着十数位宗室和勋贵大臣在府中摆宴听戏的罪状时,康熙将大学士拟好的条子撕得粉碎,降职就行吗!

狼毫饱蘸朱砂在弹劾本上狂草,“诸逆臣竟敢违令,着革职收押,永不叙用!”

你们敢给朕下套子,朕就掀桌子!便是太皇太后说项,朕也要先出一口恶气!

君臣上下一日百战,葛布喇诚不欺朕!

佟国纲:完啦,皇上上头了。我就说葛布喇老哥你太诚实,你家阿玛教你的那些,是咱们臣子用的杀手锏,你怎么就都抖落给皇上了。现在皇上这么灵透,咱们日子可难过啊。

佟家的大门终日紧闭,谁来求情都不敢让进去。

不用想也知道,附近肯定有皇上的粘杆处探子。

这位天子,年纪幼小,智慧却高,心机又重,不可以寻常少年视之。

“大哥,咱家苏完娜啥时候入宫啊。”佟国维听说贵妃都封了一位了,咱家正经天子表妹,那也得是贵妃啊。宫里,就俩贵妃位置。

佟国纲深吸一口气,这个兄弟给皇上送话本子的事儿还没完呢,一天不想习文练武,跟着儿子学着看星星也行啊,就盯着皇上作甚。你看不出皇上现在不亲近后宫嘛,你不长眼睛啊。

我太难了啊!佟国维捂着脑袋退出来。

那些曾在朝堂上公然弹劾内务府的大臣,此刻看着昔日同僚披枷带锁的模样,后颈泛起阵阵凉意。

原本沸反盈天的"后宫干政"流言,随着盛夏的暴雨来得急,去得也急。

唯有乾清宫值夜的梁九功记得,那日皇帝从慈宁宫出来,望着天边火烧云喃喃自语:“原来做这天下之主,最重的不是威权,是要护住想护的人啊...”

这世间的有情人,都是挫折越多,感情越深。前朝越是诋毁皇后,皇上就越是要护着。梁九功摇了摇脑袋,尤其皇上还看了不少话本子。为了跟上主子的思路,他没少偷摸找人给念来听。现在前头那些大官儿啊,就是没跟上步伐。

珠兰:待着好好的,系统面板上皇帝的亲密度怎么就涨了0.5?

谁?戳了他哪根神经了?

慈宁宫这场突如其来的急病,恰似一场雨,浇灭了朝堂的躁动。

但老谋深算的臣子们都明白,少年天子在病榻前的日夜守候,守的不仅是祖孙情分,更是借孝道塑君威的雷霆手段——当"以孝治天下"的大旗竖起,忠孝不分家。

皇帝皇后皆至孝之人,何方小人敢中伤,那些暗流涌动的权力博弈,终究要暂时退避锋芒。

不闪不躲的,都叫皇上寻了不敬的由头拿下来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