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不懂权谋(第2页)
珠兰啊,是一丝权谋都不通。朕都如此明显不想让她掺合了,她居然还是什么都说,就算是对着皇祖母也该留些余地啊!
你看,皇祖母还让珠兰细细写个条子,给她研究草原出海口的事儿,这不无稽之谈么。
罢了,就让她安心在养心殿消遣,连上朕的那一份好了。
这些日子在前朝后宫斗智斗勇,虽然康熙本人对各种利益交换、运筹帷幄、算计玩弄等乐此不疲,是个纯正工作狂,但当参与了一次珠兰闲适的下午茶时光,也有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他愿意看着她悠闲度日,在他的羽翼下笑靥如花,每日读书品茶,只要少去后宫看她的姐妹就更好了。
有些时候他会因为某些自己也不想承认的嫉妒,强行让珠兰陪着在乾清宫或者南书房待着,给他打下手,免得她太闲,出去招蜂引蝶。
皇帝晃了晃脑袋,强制自己把思路转回来。
朝中大员,谁都清楚这笔银子的分量——皇帝令户部掏了九成九的本钱,米思瀚当时都快哭出来了,那可是八十万两。
皇帝还是个大气的主儿,并不觉得户部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有什么问题。便是赔了,也不打紧。
那会儿,有人想看笑话的。
安亲王府中,就有世子言:“若是皇上败一次……”
岳乐捂住儿子的嘴,不叫他继续说。议政王的威风,谁不想要,可也得有那个命。
康亲王杰书与福晋夜话,“若是来一阵大风、狂风、龙卷风,这么多银子可就直接扔海里了,天子未免太有魄力。”转念想到内务府赚钱跟抢似的,内库都满当了,哎,皇帝有退身步,底气足啊。
信郡王多尼在兵部,鹰眼般的目光只关注天子剑锋所指。
庄亲王博果铎与顺承郡王勒尔锦联袂入宫,提出商税之事。
大学士葛布喇附议,也认为该征商税,甚至是关税。
皇帝静听,思索着未来的复杂局势,应对着当前的繁杂事务,揣摩着宗室的心思,引领着八旗的风向。
康熙明白,与葛布喇一心为国不同,庄亲王博果铎与顺承郡王勒尔锦都盯上了还没成立的商部衙门。
他既然要用自己的近亲们制衡勋贵,又要用八旗制衡汉人地主,自然就少不得以权谋御下,让众人皆明何为圣心难测,何为雷霆雨露。
马佳氏作为经理人出了一分本,带了价值十万两的货去,也占了一分利,还把人工费、折旧费等都给结算了。
他们是下了重注,押上了身家性命,在五年秋末冒险去日本。
全家都盼着顺利,求神拜佛,连乡野之神都拜到了,宫中的荣贵人诺敏都不例外。
结果甚好,超出预期,一趟来回,带回铜矿、真金、白银,再加上去时带的丝绸、瓷器赚的差价,竟抵得上半年的国库收入。
所谓富可敌国,居然不是一句空话。而当时商人交的税,低的等于没有。
晋商,偷了朕多少钱!
皇帝甩飞了一只珍贵的粉彩桃花琉璃杯子,急招大学士入宫讨论商部之事。
米思瀚:虽然早有预期,但实际发生后还是很有冲击感。他预感到,一次来回就这么大笔的金额,恐怕东洋商路难以由自己掌控了。
此时的户部对抗皇权的战斗力极低,跟上头顶是不可能了,毕竟他这个尚书是皇帝铁杆,下头侍郎主事都是内务府转任出来的,面对主子都是沉默寡言的。
内务府不适合经营这样规模的买卖,户部同样不合适同时收入田税与商利。
任何一家独大,皇上都会觉得自己睡不着。索额图说得对,自己需要急流勇退,万不可违逆圣心。户部本就犯过大错,万万不可再行差踏错一点。
当户部尚书米思瀚颤抖着将账册呈到太和殿时,御座下的朝臣们像被投了颗石子的池塘,瞬间泛起层层涟漪。
皇帝志得意满,看吧,就算朕的炮比西洋的小,就算朕的船没有西方的大,可在这一片,朕就是老大!
祖籍江南的几位干吏眼神发亮,退朝后脚步都带风。翰林院编修李兆斗攥着袖中的纸条,上面记着船队带回的“畅销货单”:生丝、苏绣、江瓷……他一路小跑回府,让管家连夜备马,“快!送信回苏州老家,让族里赶紧扩大丝织坊,明年的货得提前备着!”在他看来,这九百万两不是数字,是商机——朝廷都亲自下场了,跟着走准没错。
可也有人对着这份“功绩”冷笑,吏部侍郎宋德宜将朝珠往桌上一拍,对着门生骂道:“成何体统!天子脚下,朝堂忠臣,竟学起商贾逐利!”他想起今早户部展示的日本铜矿样品,只觉得刺眼,“我大清以农为本,岂能与市侩之徒争利?这银子,沾了铜臭!”话虽如此,他却悄悄让儿子去打听,马佳氏是怎么搭上日本的线,东洋商路好不好做,一时之间原来与晋商有关的掌柜活计都成了香饽饽。毕竟,这条线,之前都是山西在做。他们啊,肯定更熟悉走私路线。
更有甚者,像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刚在朝堂上就喊“此举与民争利,易致天下效仿”,话音未落就被前排的葛布喇瞪了回去。
“放肆!”康熙将账册往御案上一摔,“国库空虚时,不见你筹一分银子;如今有了进项,倒来教训起朕了?”当即命人拖下去打了三十大板,打得他嗷嗷直叫,朝堂上再无人敢提“与民争利”。
皇帝心说,你当朕是养在深宫中的傻子不成,海上贸易能与哪里的民争利!朝中站着的这些“民”?
还有些人则事不关己,工部的几位老臣凑在一起,讨论着河道修缮的新材料,他们家境一般,没有这等心思分一杯羹,对东洋商事只当听了个新鲜。“管他银子从哪来,只要能拨钱修黄河就行。”他们捋着胡须笑,仿佛那九百万两与自家无关,却不知下个月的河工饷银,就指着这笔钱发。
马佳氏的族人站在朝班末尾,腰杆挺得笔直。他们知道,这九百万两不仅进了国库,更让沉寂多年的马佳氏后辈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皇上甚至为此,将出力甚多的荣贵人诺敏这一房抬入满洲旗了。
诺敏长兄当初领命时的忐忑,如今都化作了底气——皇后娘娘教诲的对,跟着朝廷走商路,比守着祖宗的田产靠谱多了。他家中的江南良田只留了一半,剩下的都卖给了葛大人的家人,换成本钱去种桑树、收生丝、开绣坊了。
什么都没有到手的银子真,这还只是东洋一处买卖罢了。越来越多的人,动心了。
夕阳透过太和殿的窗棂,将朝臣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有人急着钻营,有人固守陈规,有人眼红嫉妒,有人漠不关心。
唯有御座上的康熙,看着底下的众生相,指尖在账册上轻轻敲击——这九百万两,不仅填了国库的窟窿,更试出了人心。
他要的,从来不止是银子。
三月中旬的紫禁城,投入了真金白银的宗室们还在踮脚望着南洋的方向——那支承载着众人期盼的船队迟迟未归,按道理是这个月回来。
亲王贝勒茶歇时的议论渐渐掺了些焦虑,连福晋们串门子也多讨论此事。
东洋的买卖他们只能看个热闹,南洋的可实打实就有他们的份儿了。听说,那边的利更加丰厚。
连太皇太后都有些坐不住,几次叫了皇帝过去问询。
康熙也叫太皇太后三言两语说的心里有一些虚火冒出来,老太太会抓重点,专门问皇帝咱的船炮可够用,遇上那西洋红毛人可打得过?
皇帝嘴上说没问题,心里也有点打鼓,毕竟按照柯尔坤信上的说法,万一真的碰上,是讨不得好。可他出于对“火器对骑射拥有天然克制”的本能厌恶,总是下不了狠心让工部往深研究。
太后也问了几次,这里可是有端敏格格出的本钱,那是这孩子的嫁妆银子。
某一次太后心急,说漏了嘴,叫皇帝晓得简亲王府中猫腻,下旨申斥,吓得年轻的病秧子简亲王直接病重了。
京中一片甚嚣尘上,各路谣言四起。
可谁也没料到,天津卫的码头上,正泊着两艘风尘仆仆的西洋大船。
船身的橡木甲板被海风蚀得发乌,却掩不住舱里透出的珠光宝气。当"葛布喇大人四年派出的船队"字样传到京城,连康熙都停下了批阅奏折的朱笔。
这是意外之喜啊,他们居然就回来了!这么快!
更让人意外的是,跳板上走下来的身影里,竟有赫舍里柯尔坤。当年一众人等为避鳌拜锋芒,假托流放,实际随船出海。如今柯尔坤皮肤晒得黝黑,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与两年前那个文弱的小子判若两人。
葛布喇亲到天津相迎,接了弟弟和货物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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