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不懂权谋(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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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货皆为内务府所有,无一分是赫舍里氏的。
葛大人的忠义,又一次成为京城的佳话。这玩意儿,是真没法说,人间怎么能有人就没私心呢?索尼怎么带孩子的!
柯尔坤跪在太和殿的金砖上,捧着带回的西洋地图,声音里还带着海浪的粗粝,“其余人在法兰西、英吉利游学,要学夷人的算学、造船术,奴才先回来复命。”
其实人没回来挺好,朝中哪里有那么多位置。最让朝臣们咋舌的,是那两船不算满当的货物。
打开舱门的刹那,天津卫的码头上就是一片吸气声:威尼斯的黄金,英吉利的宝石,法兰西的香水,荷兰的毛呢,还有那能自走的西洋钟、会喷火的小铜炮……光是十箱西班牙银币,就闪得人睁不开眼。
柯尔坤眼光高,带回来的全是紧俏货品,放到市场上供不应求的。“保守估价,一千万两。”米思瀚捧着清单,手都在抖——这比马佳氏东洋商事的利润还多出一成,而且这还只是两艘半满的船,马佳氏是去了日本二十条船的。而且当初他们是逃难走的,本就不是带货去的,当年记录内务府总共拨出十万两银,这里面可不全是货款啊。
西洋之利,骇人听闻!
可议论声里,总掺着疑惑,“没带护卫船,怎么穿过的各路海盗群?”有人说撞见了海神,有人猜是海盗见他们船小不屑动手。
唯有在内务府喝茶的珠兰笑了,给船队加的"运气",消耗了那般多的能量结晶,自然效果超群。
柯尔坤只当是"天佑大清",却不知每一次化险为夷,都消耗的是世界进程加速给予珠兰的奖励。
他们是她抛出去的饵料,只利益在,就一定会有人上钩。东西方的交流,是源远流长之事,能量结晶也要攒着来,保不准儿哪天就下来几块儿大的。
直钩钓鱼,全是阳谋。
她望着窗外的海棠,柯尔坤带回的西洋种子,得让庄子上种起来。那些是当时特意嘱托给他,寻回来的高产作物。其实玉米、番薯、马铃薯国内南方地区已经有了,但珠兰就是又让他寻摸了一回。
系统分析,以后出海做买卖的事,开海禁之前都是朝廷的禁脔,内务府能得多少都看皇帝的脸色。
而皇帝,有钱以后,也是没有惠及天下人的意思。最多,就在八旗内部分润,剩下一口汤水给提供货源的地主土豪。大约能拉动一下生产规模,但实际很难算进程加速。
这不符合珠兰的利益,所以,暂时她不准备掺和海上商事了。让船跑几年,咱们再看。
沿海地区的人,都聪明呢。海上商路开辟,供求关系的转变,必然会带动生产工具的革新,而后是生产力,再到生产关系……
经过实验,珠兰确认所有惠民之举,若只停留在少数人收益的阶段,是得不到能量结晶的,世界不认可这是进步。
说起来也是,上位者的心思变了,这一切都随时会停滞,如何能够算作世界进程的发展呢。
三藩、台湾皆为心病,此刻皇帝不会准许开海。
不如,去种地吧,高产作物总能惠及全民。
商事的种子埋下,等着茁壮成长就好。
就像在南边的寿春她们,根本不用珠兰操心。举着葛大人的大旗,在白道混。打着翻云会的旗号,在□□搞事。她们啊,自己就发展的很好,都有海上根据地了,周边的海盗被她们灭了不少,连海那边游弋的破产武士,都被大船海炮轰了回去当矿工头子了。
南边,她们也掺和了进去,没少给三藩和郑经脸色看,抢了粤商不少商船。还故意留下破绽,引着两边以为是朝廷派人雇佣了葡萄牙人在海上搞事。闹得广东福建都激灵了,一度与葡萄牙人起冲突。
搅浑水以后,寿春又带着舰队北上去打东瀛武士了。她们船坚炮利,仗着武器代差,主打一个玩儿,就是玩儿。
中国需要金银铜,而东瀛蕴藏丰富。
"深藏功与名"这五个字,是皇帝无声的告诫,她记住了。
打开寿春的数据面板,珠兰将她的【潜伏】属性加高。当海贼王是她的梦想,珠兰不准备遏制,但适当的远离朝廷视线,避免被当成重点打击,还是很有必要的。
皇帝不能容忍内务府独占商路,肯定也不会允许海上有一支过于突出的军队。但是,海盗的话,暂时他管不过来。
目前寿春是一路从江苏向北发展的阶段,顺手收拾了东洋航线上的渣滓,间接保证了马佳氏船队的安全,也还未曾遇见朝廷水师,但她一旦回南,迟早会被重新起用的施琅水军发现。
施琅此人,是有些水战天赋的。
因为安亲王等人对南洋航线保障的问题多次谏言,并且在葛布喇的强烈建议下,南洋船只出行前,康熙将在四大辅臣时期被闲置的施琅传唤到京,由他亲自率苏杭水师随商船南下。
商船上一同出海作为向导之一的潘青娴娘子,则是索额图引荐给裕亲王的,由她提供的粤商秘密航线和货物倾销目的地。
因此,裕亲王特意在下朝后前来感谢葛大人,葛布喇果不其然拒绝了福全一同宴饮的邀约,急匆匆去了南书房,他还有几份税赋的条子要拟,袖袋里装着不少师爷给写的底稿,甚至还有远在江苏的来信。
见葛大人步履匆匆的走了,裕亲王无奈,又来与索额图说话。索额图趁机提起那从五岁就随父下南洋的粤女,这就是此女的运道了。
最后,去年十月份走的时候晋商与粤女一起带了三船货,这是宗室强烈建议第一次少带点,怕全赔了。
康熙表示鄙视这群亲戚,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朕还派了一支水师编队护航,用的是施琅这样的大将,胆子都小成这样。
连船带货算上人工费等成本是十万两,粤女保守预估能带回来五倍的利润。在她老家,对日贸易有三倍利,冒险下南洋有五倍利。
福全就这样对皇帝回禀的,康熙表示马佳氏去日都有十倍利,下南洋应该更赚才是。
索额图曾与皇帝言,商人毕竟成本高,咱们干,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支出。
康熙何等聪慧,这杂七杂八的支出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他心中也算了一笔账,若是南洋线路全通,十倍利不在话下,全数运送价值高昂的香料等物,二十倍利的空间都有。
帝王要的是“天命在我”,宗室乐的是“意外之获”,朝臣想着“升官发财”,你来我往、刀光剑影、阴谋诡计,大家都要挣海权!
至于珠兰这双在幕后拨动运气的手,本就该藏在凤袍的褶皱里,不被人看见。
什么是权谋?
珠兰摇晃着琉璃杯,桃花酿微醺。
听说,东洋之利有十倍,令八旗上下热血沸腾。
旗人们甚至开始聒噪,希望撤销不许他们经商做工的限制。
就算限于海禁的国策,他们出不去,也能南下筹办些丝绸绢帛来卖啊。
而当葛布喇领着柯尔坤回来后,传教士成了各勋贵府上的座上宾。私底下学西学,成了八旗的潮流。倒不是大伙突然开了窍,爱上科学,只是为了将来也有机会西行,去忽悠洋人好赚大钱罢了。
那可是真真的百倍之利,十足十的令人疯狂。
那段时间的旗人遛鸟都提不起精神,打招呼的时候要是不随口说几句拉丁文,唠叨一顿做什么买卖去西洋最赚钱,出门都不好意思。
甚至有江南那边的大员,连夜送信回老家,这就要筹备走私出海的货物了,连海禁都不顾了。
苏州、杭州等纺织坊里都在传,西洋的红头发、黄头发们,人傻钱多啊,西方的地板都是黄金铺的,蹲下就能捡到银子!
若非南边还是三藩,还有郑氏,他们早就从柯尔坤的团队里绑人出来南下西行了。
户部不提没钱筹办军需了,工部造红衣大将军炮可比修园子带劲儿,兵部厉兵秣马随时准备用自己的刀给船砍出一条安全的商路。
吏部盯着商部衙门筹备的事儿,生怕这次自己又捞不着好。
刑部没什么存在感,就说不上话,急的刑部满汉俩尚书往索额图、明珠府上没少跑,深怕掺和不上这一次的饕餮盛宴。被打发了个商讨民商法的活计,两人高兴的回去了。
礼部,不咋开心,他们跟钦天监的传教士不咋对付,看不得对方借着着一股西风上天,所以老是冲着皇帝歪嘴,但满尚书会拦着汉尚书三分,他家里也有入一股儿呢,哪个大员家没个王爷亲戚啊。
这一次,朝中上下心都齐了,看着横亘在他们和银子中间的几重邪恶势力,恨得牙根痒痒。
军心可用!皇帝点头。你别管军心怎么来的,反正能用!
在这种满朝沸腾的情况下,南洋的船回来了。
果不其然,出了意外。
珠兰点头,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