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制衡之术(第2页)

“你是没瞧见前朝那些人的嘴脸!说商事‘与民争利’的,月初只是见了东洋的账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夜送信的不知凡几,他们哪里知道,那些信里写的什么,朕都知道;还有那些宗室,前儿还抱怨裕亲王掌海事太专,此刻见了南洋回来的船,一个个都赶着来求朕赐他们个差事!更别提西洋你四叔柯尔坤回来后的景象了,八旗都沸腾了,全是冲着传教士使劲儿的。”

珠兰安静听着,这个时刻的皇帝只需要一个完美的观众。

他抓住皇后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朕答应把明年西洋的份额开放三成给八旗,你猜怎么着?那些旗主现在见了朕,比见了亲阿玛还亲!都吵着要派自家子弟去海上。”

是了,之前只分润给了宗室南洋的利。八旗勋贵彼时不晓得这里到底是好还是坏,都能等。待商船回来,他们必然是等不及了,要请皇上赐予他们恩德了。

而东洋离着最近,皇帝绝对不会松口分与任何人。即便不入内库,他也犹豫是不是放在户部呢。

只有西洋那边是风险够大,利润够多,正适合拿来吸引日渐奢靡堕落的勋贵们投入重注,省得他们吃饱了撑的,只晓得去各地兼并土地。

褪去龙袍的威严,卸下帝王的算计,此刻的少年天子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连带着讲述“平三藩灭郑经”的语气,都带着点孩子气的笃定,“用东洋的钱铸河堤,拿南洋赚的银子养兵——到时候,一次往返就是千万两进账,看谁还敢跟朕叫板!”

珠兰望着他飞扬的眉梢,今年也才十几岁,是个美丽的少年郎。这般鲜活的美人儿,看着就开心呢。

他越说越兴奋,抓起珠兰的手往自己脸上贴,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你说,朕是不是把他们都耍得团团转?”

珠兰望着他俊秀英挺的侧脸,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这样的康熙居然格外动人。

她故意板起脸,却忍不住笑,“皇上也不怕被人听见,说您自夸。”

“怕什么?”皇帝仰头大笑,笑声撞在殿梁上,仿佛惊得香炉里的火星子跳起来,“在你面前,朕还装什么?”

看着他像只得意的小兽般蹭着她的掌心,有那么一瞬,这养心殿里的少年气,似乎比朝堂上的万邦来朝更让人心里发软。美色乱人心弦,古来如斯。

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这些都是你带来的,珠兰。没有你,哪来的东洋巨利?哪来的南洋航线?哪来的西洋货物?你就是朕的福星,是……”

“好了好了,”珠兰伸手捂住他的嘴,眼底的笑意漫了出来,“再说下去,天都要被您吹破了。”

帝王的算计也好,少年的轻狂也罢,此刻都化作了烛火下的温情——她乐意看他这样耍宝吹牛,这样的康熙,最鲜活的模样,最好看啊。

康熙六年的夏天开始,所有的节奏都围绕着撤三藩走。

头一件大事,是两个新衙门的出现。

珠兰因此,还收到了一颗“碧浪”级的能量结晶。

这,又给了她新的启发。

系统:制度的变革,对世界进程的推动作用如此明显。

珠兰:等有机会了···

康熙摩挲着案上的南洋海图,指尖划过“吕宋”“巴达维亚”等标记时,眼底亮着与年龄不符的洞见。

他比谁都清楚,海上往来的商船里藏着比江南稻田更厚的利——去年东洋一趟赚回九百万两,西洋归帆估值千万,这些数字早让他看透:海洋的利润,迟早要压过传统农业。

可这泼天的利,绝不能落进户部手里。那些抱着“重农抑商”旧理的老臣,只会把商事当成“末技”,捆住手脚。

“设商部。”他对着内阁三院大学士们拍板时,语气不容置疑,“专管海外贸易、商号运营,与户部各司其职。”

话虽如此,帝王的制衡之术早已藏在暗处。

商部的满汉尚书位置空着,像两块悬在朝堂上空的肥肉,引得各方势力伸长了脖子——谁都想咬一口,却不知这是皇帝下的饵,钓的是“平衡”二字。

暂领商部的裕亲王是宗室代表,刚从南洋商事里尝到甜头;升任商部侍郎的明珠,则是皇帝亲手提拔的新锐,既能牵制宗室,又懂商事盘算。

更精妙的,是海事衙门的设立。

“海上的风险,得靠海军挡着。”康熙在大朝会上手指地图,将“海关”与“海军”两项权责从商部剥离,另立海事衙门。

这新生的衙门握着航船审批、港口管理的实权,更管着刚组建的新式水师——如此要害之地的首任尚书,他选定了内大臣索额图。

索额图跪在太和殿金砖上谢恩时,额头的冷汗混着激动往下淌。

他太清楚这差事的分量——比内务府的琉璃窑、南洋商号都实在。

昨夜珠兰派人递来的话还在耳边,“皇上念你献的肥皂、白糖法子,能让内务府多赚三成利。”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是主子娘娘在皇上面前替他铺了路,用实实在在的“生财计”换来了这实权肥差。

只是旨意里那句“撤去内务府行走”,也为的是断了他两边沾光的念想。

散朝后,朝臣们看着裕亲王福全与纳兰明珠在门口客气寒暄,望着索额图接过海事衙门的印信,忽然品出味来:商部管钱,海事管枪,一个用亲信制衡,一个让内臣掌兵——皇帝既不让户部独大,也不许宗室专权,更防着商部与军方勾结。

珠兰在内务府听着太监的回报,指尖转着算盘。

商部空着尚书位,是让朝臣们争着表现;海事交给索额图,是信他能护住航船;宗室与近臣搭配,是怕一方独大……这每一步,都踩着“分权”与“制衡”的鼓点。

而那位少年天子,此刻正站在御书房的海图前,用朱笔圈出一个又一个港口。

他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商部或一个衙门,是一张既能赚回千万两,又牢牢攥在自己手里的海上大网,能放出去,就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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