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金鳞城(第2页)
"走了。"少年站起身,净罪戒尺悬浮在掌心,"就算是地龙,也得看看它到底长啥样。"
阿木尔嘟囔着扛起行李,却在逸尘走不动时,一把将小鹿妖架在肩头:"小崽子,要是路上饿了,老子就把你鹿角掰下来烤着吃!"逸尘尖叫着抱住他的脖子,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南疆战士的脸颊。
三人踏入戈壁时,身后的官道又裂开数道深缝,暗红黏液在沙地上蜿蜒成河。
走在被烈日烤得发烫的官道上,阿木尔踢开脚边一块滚圆的鹅卵石,铜铃眼斜睨着凌天:"喂,你说那金鳞城真有龙气?别是王老头喝多了瞎掰吧?"
凌天望着远处地平线扭曲的热浪,指尖划过腰间《太虚引》的封皮:"古籍里说,龙气是地脉精华所化,聚则为灵,散则为风。"他顿了顿,踢开一道渗出暗红黏液的地缝,"若真被抽走,地脉失衡,自然会闹地陷。"
"说得跟真见过似的。"阿木尔撇嘴,兽皮护腕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你见过地底下的龙气长啥样?"
"没见过地下的,"凌天忽然停下脚步,撸起左袖,"但我身上有。"
话音未落,少年运转灵力,小臂上骤然浮现出细密的金色鳞片,在阳光下流转着虹彩般的光泽。鳞片边缘泛着火焰状的纹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竟真有几分龙威暗藏。
"我操!"阿木尔暴退三步,战刀"噌"地出鞘一半,"你...你真是龙变的?"
凌天失笑,收了鳞片:"想什么呢。"他望着戈壁上被风沙磨圆的石块,声音渐渐低沉,"十七岁那年,我在伽蓝学院意外断了腿,坐轮椅去镜湖散心。"记忆中湖面突然卷起金色龙卷风,无数鳞片如暴雨般砸在身上,钻进皮肉时带着灼烧般的剧痛,"风停后,身上就多了这些玩意。"
阿木尔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他,突然伸手去摸凌天胳膊:"骗人!哪有大风能刮来龙鳞的?"
"骗你干嘛?"凌天拍开他的手,袖中鳞片又隐隐发烫,"当时整个学院都看见那阵怪风了,还以为是哪位长老渡劫呢。"
逸尘趴在阿木尔肩头,好奇地戳着凌天的胳膊:"凌天哥哥的鳞片...会发光吗?"
"小崽子,别乱摸!"阿木尔把小妖往怀里一拽,却又忍不住凑近凌天,压低声音,"那你这龙鳞...能变龙吗?老子还没见过真龙呢!"
凌天望着远方金鳞城方向腾起的烟尘,想起王掌柜说的星象大师和龙气,忽然觉得这一路的地脉异动,或许就像自己身上的龙鳞一样,看似离奇,背后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渊源。
"能不能变龙不知道,"他转身继续前行,靴底碾过一块发烫的晶石,"但我知道,要是金鳞城的龙气真被抽了,这地底下的'东西',怕是要出来了。"
阿木尔打了个寒噤,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兽牙项链。戈壁的风卷起他的狼皮大氅,远处的地缝里,暗红黏液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像极了某种巨兽的呼吸。或许王老头的八卦不是瞎掰,或许这看似枯燥的官道,正通往一个连凌天自己都未曾预料的真相。
三人在戈壁砾石间跋涉了整整一日夜,星辰随脚步声碎落又重聚,直到翌日辰时初刻,铅灰色的晨曦才终于洇开在地平线。金鳞城的轮廓如同一方被风沙啃噬的残碑,静卧在戈壁绿洲的褶皱里——这比凌天记忆中古籍描绘的"潜龙之地"简陋太多,土黄色的夯土墙斑驳龟裂,城头飘扬的旌旗蒙着三层厚沙,连城名匾额上的"金鳞"二字都被风蚀得只剩模糊的勾痕。
凌天踏进城郊的瞬间,靴底碾过的砂砾发出细若骨裂的脆响。他俯身捻起一撮赤沙,指腹刚触到沙粒便惊觉异样:这沙并非寻常戈壁的圆润颗粒,而是棱角分明的晶体,在晨光下泛着铁锈般的暗红,仿佛无数碎掉的血玉。伽蓝学院残存的《地脉衍化经》在识海中翻涌,其中记载"龙气所钟之地,土脉含玉,沙若金屑",可眼前的赤沙却透着一股枯败的戾气,宛如被抽干精血的骸骨。
"不对劲。"凌天喃喃自语,目光扫过城周龟裂的河床——本该滋养绿洲的溪流早已干涸,河道里横陈着石化的鱼骸,鳞片上还凝着未散的金色光泽,却已变成一碰即碎的粉尘。按古籍所述,龙气滋养的地脉应是"水脉藏珠,草木含灵",就算龙气被抽走,地气衰败也该是循序渐进的过程,而非这般急骤沙化。难道老者所言的"抽龙气"之事另有隐情?或是这金鳞城根本从未有过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