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台家和 作品

第15章 开元盛世的繁花似锦与暗流涌动中的爱恨纠葛

上回书说到,李隆基历经玄武门喋血般的惊险,在与太平公主的权力终局对决里,以雷霆手段清算了朝堂上盘根错节的公主党羽,终于踩着刀光剑影登上九五之尊,改元开元,立誓要让大唐重现贞观气象,甚至要创下一个前无古人的盛世。

朝堂之上,新帝与宰相姚崇正掀起一场刮骨疗毒般的改革。那姚崇本是三朝老臣,深谙治国之道,一上任便拿出十条改革纲领,从裁汰冗官到整顿吏治,从抑制外戚到禁绝奢靡,条条都往痛处扎。李隆基对此全力支持,君臣二人如同配合多年的工匠,一个挥锤定音,一个精雕细琢,短短数月便将朝堂上的沉疴宿疾剜去不少——那些靠着皇亲国戚关系混吃俸禄的闲散官员被扫地出门,地方上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被绳之以法,连宫中豢养的数千只供人取乐的鹰犬都被放生,一时间朝野上下新风拂面,连长安街头的贩夫走卒都在议论:“新官家是要动真格的了!”

可这盛世蓝图刚画了个轮廓,后宫的烦心事就像苍蝇似的缠了上来。李隆基登基前,身边已有王氏、赵氏、武氏几位妃嫔,其中王皇后出身将门,当年在他发动政变时曾与他同甘共苦,按理说该是后宫之主。可这王皇后偏偏膝下无子,在母凭子贵的后宫里,这便是最大的软肋。偏偏那武惠妃是武则天的侄孙女,生得花容月貌,又极会揣摩圣意,哄得李隆基日日往她宫里去,渐渐有了取代皇后之心。

这日李隆基刚在朝会上痛斥了几位拖延改革的老臣,回到后宫便被王皇后堵在门口。那王皇后哭得梨花带雨,手里攥着当年李隆基落魄时她偷偷塞给他的半块饼子,哽咽道:“陛下忘了当年在潞州,是谁变卖首饰给您凑军饷?如今刚坐稳龙椅,就要被狐媚子迷了心窍吗?”李隆基本就心烦,被她一提旧事更是火冒三丈,甩袖而去,却不知这一幕早已被武惠妃的心腹看在眼里,转头便添油加醋报了过去。

后宫的暗流还没平息,长安城的阴影已悄然蔓延。城西的平康坊里,几个波斯商人正用蹩脚的汉语与官员密谈,他们带来的不仅有香料珠宝,还有西域诸国对大唐边军布防的打探;皇城根下的茶馆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讲着“武则天转世”的流言,听得茶客们交头接耳,却不知这流言正是太平公主的残余势力在暗中散布;就连负责漕运的官员都在偷偷抱怨,江南的粮船迟迟不到,运河两岸的流民已开始聚集,而负责押运的官差却在扬州城里醉生梦死。

这日傍晚,姚崇拿着一份奏折急匆匆进宫,见李隆基正对着一幅西域地图出神,便低声道:“陛下,吐蕃使者在边境扣留了我们的商队,还放话说‘若不归还河西九曲之地,便要兵临长安’。更棘手的是,洛阳粮仓的账目对不上,管事的官员说是‘被老鼠啃了’,臣看怕是有人中饱私囊啊。”

李隆基眉头紧锁,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长安城的万家灯火在他眼中明明灭灭。他知道,这盛世之路从来不是坦途,朝堂的改革要推进,后宫的风波要平息,边境的狼烟要防备,民间的隐患要根除。他握紧了腰间的玉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龙椅坐得越稳,越能体会到:这天下的担子,比当年在玄武门举起的刀,要重上千倍万倍。

欲知李隆基如何化解这内外困局,且听我慢慢道来

一、姚崇\"灭蝗\"奇策:朝堂上的\"虫虫危机\"大辩论”

开元三年的夏天,中原大地本该是麦浪翻滚、稻禾青青的时节,谁料一场灭顶之灾毫无征兆地扑了过来。先是天边掠过几缕黄褐色的云翳,细看竟不是云——那是成团成簇的蝗虫,翅膀扇动的声音像千万面破鼓在敲,密密麻麻遮得日头都暗了三分。

不过半日功夫,河南道的田野就成了人间炼狱。蝗虫过处,刚灌浆的麦穗被啃得只剩光秃秃的麦秆,饱满的豆荚成了空壳,连田埂上的野草都被嚼得干干净净。有老农抱着被啃秃的禾苗痛哭,指节抠进泥土里:“这是要绝人活路啊!”更可怕的是,蝗虫像有脚的乌云般四处迁徙,今日啃完开封的田,明日便扑向郑州的地,地方官的告急奏折雪片似的往长安飞,纸页上满是焦灼的墨迹,有的甚至沾着蝗虫的残翅——其中一份来自陈留县令,折子上没多少字,却画了只比拳头还大的蝗虫,触须如剑,复眼圆瞪,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大字:“陛下救命!”

李隆基在紫宸殿里急得团团转,龙袍的下摆都被踩出了褶皱。他把一摞奏折往案上一推,声音带着火:“诸位爱卿都看看!叛军尚可挥刀斩除,这蝗虫啃起庄稼来比刀还快,如今灾区百姓已开始啃树皮、挖草根,再不想办法,恐生民变!”

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大臣们分成两派吵成一团。礼部尚书为首的几位老臣连连摇头,花白的胡子抖个不停:“陛下使不得啊!《礼记》有云,灾异乃上天示警,当焚香祷告、自省过失,岂能妄动刀兵伤了天物?若是惊扰了蝗神,招来更大的灾祸怎么办?”

“放屁!”户部侍郎红着脸反驳,他刚从灾区巡查回来,靴底还沾着泥土,“等祷告完,百姓早成了饿殍!去年河南道才遭了水患,今年又遇蝗灾,再等下去,怕不是要逼得百姓揭竿而起?”

两派争执不休,一个说“逆天不祥”,一个喊“救民要紧”,吵得李隆基太阳穴突突直跳。就在这时,宰相姚崇慢悠悠从朝班中走出,手里捧着一卷素绢,展开来竟是幅工笔绘制的“蝗虫捕捉工具图”——图上画着竹编的大网,底下是三足的铁炉,旁边注着“夜燃火,蝗自投,网捕之”。

“陛下,”姚崇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臣有一计。蝗虫性喜趋光,夜间在田间点燃火堆,它们必成群扑来,届时用大网一兜,既能除害,烧熟的蝗虫还能充饥,一举两得。”

话音刚落,黄门侍郎卢怀慎就跳了出来,气得山羊胡子都翘到了鼻尖:“姚元之!你好大的胆子!”他直呼姚崇的字,显然动了真怒,“蝗虫乃上天所降,你竟敢主张捕杀?这是逆天而行!若是触怒上苍,降下瘟疫旱灾,你担待得起吗?”

李隆基盯着姚崇,眉头拧成个疙瘩:“爱卿,此计当真可行?”他不是不信姚崇,只是这事儿太大,万一失败,不仅救不了百姓,还会落个“逆天”的骂名。

姚崇往前一步,腰杆挺得笔直,声音掷地有声:“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若此计不成,臣提头来见!”他顿了顿,又道,“陛下,自古天灾不可怕,怕的是坐以待毙。如今百姓嗷嗷待哺,与其求神拜佛空耗时日,不如放手一搏!”

李隆基盯着那幅图看了半晌,忽然一拍龙椅扶手:“好!就按姚爱卿说的办!传朕旨意,河南道各州各县,凡参与捕蝗者,每捕一斗蝗虫,赏粟米二升!”

旨意一下,河南道的田野里顿时变了模样。夜幕降临时,无数火堆在田埂间燃起,橘红色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百姓们举着网兜、提着陶罐,见蝗虫扑向火堆,便顺势一网兜住,笑声、吆喝声混着蝗虫翅膀的嗡嗡声,竟比节庆时还热闹。有孩童追着飞蝗跑,嘴里唱着刚编的顺口溜:“姚公妙计高,蝗虫全报销,火里烧一烧,吃饱肚皮笑!”

不过半月,铺天盖地的蝗虫就少了大半。百姓们把捕来的蝗虫用盐水腌了,或炒或烤,竟成了充饥的粮食。洛阳粮仓调运的赈灾粮也及时送到,灾区的恐慌渐渐平息。

这日姚崇捧着各州报来的“灭蝗功薄”进宫,见李隆基正对着河南道的舆图微笑,便笑道:“陛下您看,这蝗虫虽凶,终究敌不过百姓的双手。”

李隆基指着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的“灭蝗点”,感慨道:“爱卿说得是。看来这天下的事,从来不是靠烧香拜佛能成的,还得靠实打实的法子,靠民心齐啊。”他顿了顿,又道,“赏!重赏姚爱卿,还有河南道所有参与灭蝗的百姓!”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殿内,将君臣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这场蝗灾虽险,却让李隆基更明白了“务实”二字的分量——这盛世之路,从来不是靠祈祷铺就的,得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出来。

二、后宫风云:王皇后的眼泪与武惠妃的野心

这边朝堂忙着灭蝗虫,后宫也没闲着。长安的暑气还没消,大明宫的后宫里却像藏着两团冰火。

王皇后的寝殿里,铜镜被擦得锃亮,却照得她越发憔悴。她对着镜子轻轻抚过鬓角的白发,那是当年在潞州陪着李隆基忍饥挨饿时熬出来的,如今倒成了显老的印记。案上的碧梗粥温了又凉,她一口没动,只反复摩挲着袖口——那是当年兵变前夜,她连夜为李隆基缝补的箭袖,针脚密得像她那时揪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