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朱温的枭雄之路与大唐王朝的最后挽歌
上回书说到,黄巢起义像一把烧红的烙铁,在大唐的胸膛上烫出个窟窿。唐僖宗带着宦官往四川跑时,连玉玺都差点落在路上;朱温踩着旧主黄巢的尸骨,在汴州筑起了自己的巢穴;李克用的沙陀铁骑在河东扬起烟尘,马蹄声里全是对朱温的恨意。长安城的龙椅空了,那把镶嵌着十二颗珍珠的坐具,在落日余晖里泛着冷光,像一块扔进饿狼群里的肥肉——藩镇的节度使们磨亮了刀,宦官们在暗处调兵,连江南的盐商都偷偷往军镇送钱,谁都想在这场权力盛宴里分一杯羹。
而最饿的那匹狼,当属朱温。这砀山出来的地痞,早年给地主放牛时,最大的梦想不过是能顿顿吃上白面馒头;跟着黄巢起义时,也只敢盼着能当个小校尉。可乱世是所最好的学堂,他在刀光剑影里学会了三件事:够狠、够滑、够能忍。
为了“够狠”,他敢在同州亲手斩了黄巢派来的监军,提着人头去降唐;为了“够滑”,他能在李克用的沙陀铁骑逼近时,连夜给唐僖宗上表“愿为陛下镇守孤城”,转头又给李克用送去美女和珠宝,说“误会一场”;为了“够忍”,他能在汴州被围时,啃着树皮给各路藩镇写信求援,哪怕对方回信里把他骂成“反骨仔”,他也能笑着说“骂得对,骂得对”。
等唐僖宗病死,弟弟唐昭宗继位时,朱温已经把河南、山东踩在了脚下。他的宣武军里,既有投降的黄巢旧部,也有收编的藩镇精锐,甚至还有从河北招来的契丹勇士,号称“百万之众”。这时候的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靠背叛上位的小将——他在汴州盖起了比长安皇宫还气派的府邸,让唐朝的宰相给他当军师,连皇帝派来的使者,见了他都得行三跪九叩大礼。
唐昭宗是个想干实事的皇帝,登基后想重振皇权,可手里没兵没粮,只能看着朱温一点点蚕食天下。有回他偷偷给李克用写信,封在蜡丸里送出长安,让他“速来勤王”。可蜡丸刚出潼关,就被朱温的人截了下来。朱温看着信上“朱温贼子,必为国患”的字样,冷笑一声,直接把送信的太监剁了,头挂在汴州城门上。
没过多久,朱温就带着大军闯进了长安。他没急着称帝,而是先把宫里的宦官杀了个干净——那些当年在唐僖宗面前作威作福的太监,被他用铁丝串着脖子,拖到长安城的大街上游行,百姓们扔石头、吐唾沫,没人可怜。接着,他又把朝廷里跟李克用交好的大臣抓起来,说他们“通敌叛国”,一股脑全砍了。唐昭宗看着空荡荡的朝堂,坐在龙椅上直发愣,朱温却走到他面前,假惺惺地说:“陛下,这些人都是奸佞,老臣替您除了祸害。”
唐昭宗只能点头:“全靠朱爱卿费心。”可夜里睡不着时,他总摸着枕头底下的匕首——那是他防身用的,却连拿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光控制长安还不够,朱温嫌这地方离李克用太近,干脆逼着唐昭宗迁都洛阳。迁都那天,他让人把长安的宫殿拆了,木料顺着渭水往下运,百姓们被捆着绳子,像赶牲口似的往洛阳走。有个老匠人舍不得离开祖宅,趴在地上哭,被朱温的士兵一鞭子抽得满嘴是血:“哭什么?到了洛阳,有你们好日子过!”可谁都知道,这一去,长安就成了废墟,大唐也离咽气不远了。
到了洛阳,唐昭宗彻底成了傀儡。朱温想让他给谁封官,他就得写圣旨;想让他骂哪个藩镇,他就得在诏书上骂。可即便这样,朱温还是觉得碍事。天佑元年(公元904年)的一个深夜,几个士兵翻墙闯进皇宫,把睡梦中的唐昭宗杀了。朱温听到消息,趴在地上哭天抢地:“陛下啊!是谁害了您啊!”可眼里却一点泪花都没有。
他立了个十三岁的孩子当皇帝,就是唐哀帝。这孩子每天除了签字盖章,啥也不敢管。大臣们见了朱温,都喊“相国千岁”,没人再提“陛下”。洛阳城里的百姓,早就不把自己当唐朝人了——他们说“咱们是大梁的子民”,虽然朱温还没改国号,可谁都知道,这层窗户纸,捅破是迟早的事。
李克用在河东听说唐昭宗被杀,气得独眼流血,带着沙陀铁骑南下,想跟朱温拼命,可打了几仗都没占到便宜,最后在忧愤中病死了。临终前,他把儿子李存勖叫到跟前,拿出三支箭:“一支射朱温,一支射契丹,一支射幽州的刘仁恭,爹没完成的事,你得替爹完成!”李存勖跪在地上,咬着牙接了箭。
而朱温呢?他看着唐哀帝越来越碍眼,终于在天佑四年(公元907年)逼着这孩子禅位。登基那天,他穿着十二章纹的龙袍,站在洛阳的天坛上祭天,国号“大梁”,改元开平。站在他身边的唐朝旧臣,有的低头流泪,有的强装笑脸,可谁都不敢吭声。
大唐,这个存在了二百八十九年的王朝,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朱雀大街上的石狮子,见证了贞观之治的繁华,见证了安史之乱的战火,也见证了这一刻的落幕——它们的眼睛被岁月磨得模糊,像在为一个时代默哀。
可乱世还没结束。朱温称帝后,李克用的儿子李存勖在河东竖起了反旗,手里的三支箭,时时刻刻瞄准着汴州;江南的杨行密、四川的王建,也纷纷称帝称王,天下成了个大棋盘,谁都想当最后的赢家。
朱温从草根逆袭成了枭雄,可这龙椅坐得稳吗?李存勖能不能完成父亲的遗愿?那些在乱世里挣扎的百姓,又要等到何时才能看见太平?且看下文分解!
一、朱温的"黑化升级":从投机者到野心家的蜕变
投降唐朝后的朱温,紧紧地攥着那枚刻有“宣武军节度使”字样的铜印,仿佛这小小的铜印就是开启天下的钥匙一般。他将这枚铜印视为自己权力和地位的象征,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身份来实现更大的野心。
朱温把节度使府设在了汴州城的中心地带,那原本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宅院,但在他的精心打造下,如今已变成了一座堪比王府的坚固堡垒。门前立起了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张牙舞爪,气势磅礴;院子里不仅挖了藏兵的地道,还设有重重机关,以确保安全;而书房里则挂着一幅巨大的中原地图,上面详细地标注着黄河、淮河等主要河流的支流,这些支流被他用鲜艳的朱砂标记得清清楚楚。
每天清晨,朱温都会早早地来到书房,站在那幅地图前,凝视着上面的每一处细节。他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滑动,时而停留在郓州、兖州等地,时而又在其他地方徘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天下就像一块刚出锅的肥肉,得趁热一口口地啃,凉了可就不好嚼啦。”他深知,要想称霸天下,必须要有明确的战略和计划,而这幅地图便是他实现野心的重要工具。
谋士敬翔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朱温。他注意到朱温的眼中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火光,那是对权力和地位的渴望。敬翔深知朱温的野心,但他也明白,要实现这个目标并非易事。
敬翔轻声提醒道:“将军,如今藩镇林立,个个都不是善茬。他们手握重兵,势力强大,如果我们光靠刀枪硬拼,恐怕会引起其他藩镇的联合攻击,到时候我们可就难以招架了。”
朱温听后,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黄牙。他手中紧握着铁尺,用力地在地图上一拍,发出清脆的响声。
“敬先生,你放心吧。”朱温自信地说道,“我朱温的脑子,转得比刀还快。硬的不行,我们就来软的;明的不成,我们就来暗的。这天下,从来都是给那些会算计的人坐的。”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狡黠和果断,仿佛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敬翔看着朱温,心中不禁对他的智慧和谋略产生了一丝敬佩。
没过多久,郓州就成为了他精心策划的首个目标。郓州节度使朱瑄,与他同姓,本应是一家人,但朱瑄仗着手中握有几万精锐之师,在山东地区肆意妄为,早已成为朱温扩张道路上的一块巨大绊脚石。
朱温心生一计,眼珠一转,一个绝妙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他立刻派遣使者,携带丰厚的礼物前往郓州,去拜见朱瑄。使者见到朱瑄后,满脸谄媚地笑着说道:“朱兄啊,小弟近日有一事相求。那淄州的李师悦实在是太不识趣了,竟然霸占了我的盐道,这让小弟我损失惨重啊!所以,小弟我决定出兵去收拾他一下。不过呢,小弟的军队需要路过您的郓州城,还望朱兄能够行个方便,让小弟的兵马借道而过。当然啦,小弟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郓州的百姓,事后小弟必定会有一份厚礼相谢!”
朱瑄与李师悦之间的仇恨由来已久,当他得知要去攻打淄州时,甚至没有丝毫犹豫便立刻应承下来。他不仅亲自前往城门迎接朱温的先锋官,还精心准备了丰盛的酒席来款待对方。
酒过三巡,宴会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朱瑄满脸笑容地举起酒杯,正准备向先锋官敬酒时,突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如雷霆般从城外传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朱瑄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朱瑄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然而,就在他刚要有所动作的一刹那,只见那先锋官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身披重甲的士兵如汹涌的潮水般冲进了宴会厅。他们手持寒光闪闪的利刃,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朱瑄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地指着先锋官,嘴巴张得大大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你们不是去攻打淄州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颤抖。
然而,还没等朱瑄把话说完,朱温就大摇大摆地带着他的亲兵们走了进来。朱温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一边拍着朱瑄的肩膀,一边哈哈大笑道:“朱兄啊,你别慌张嘛!打完郓州,咱们再去淄州也不迟啊!你看看你这城池修得如此坚固,我就先替你管理几天啦!”
朱瑄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想不到朱温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手段。可是现在,他就算再愤怒也无济于事了。因为府里的侍卫们早就被朱温收买,他们不仅没有反抗,反而乖乖地将兵器都交了出来。朱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温的军队像汹涌的潮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进郓州城,而他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招“假道伐虢”,朱温可谓是用得炉火纯青。他以攻打淄州为幌子,让朱瑄放松了警惕,然后出其不意地攻打郓州。就这样,朱温不费一兵一卒,就轻而易举地吞下了这块肥肉。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周边的节度使们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这才意识到,朱温这个人不光凶狠残暴,而且还如此善于伪装和算计。这朱三,可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啊!
随着朱温的势力范围不断扩张,他的野心也如同春天的野草一般,疯狂地生长着。他在汴州城中大兴土木,建造了一座宏伟壮观的议事厅,其规模和华丽程度堪比金銮殿。为了彰显自己的尊贵地位,朱温还特意命令工匠们用黄金来装饰梁柱,使得整座建筑金光闪闪,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