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散人 作品

第225章 晴川风暖,云崖路阻(第2页)

“等会儿去寻蝉蜕?”墨泯忽然开口,望着她发亮的眼睛补充,“找最完整的,串成手串。”

白诗言用力点头,忽见石阶旁野薄荷丛,蹲身摘片叶子凑到鼻尖:“好清凉!”

墨泯在她身后站定,看阳光给她发梢镀上金边,看她专注时微蹙的眉,忽然觉得山间风再热、日头再烈,只要身边有她,便都恰到好处。

她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累不累?歇会儿?”

白诗言摇头,反手抓住她的手指晃了晃:“你看这叶子边缘,像不像剪刀剪过的?”

墨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笑:“再好看也没你好看,你比薄荷还让人清爽。”

白诗言脸颊发烫,刚要反驳,远处水声忽然撞入耳膜。两人循声往前走,转过一道弯,眼前骤然铺开片景致:一汪山塘藏在浓荫里,塘边老槐树撑开巨伞,投下泼泼洒洒的凉荫。青石板上爬着青苔,几株粉荷亭亭立在水面,荷叶托着滚圆的水珠,风过时晃悠悠坠进塘里,溅起细碎的银花。塘边菖蒲丛里,蜻蜓红的、蓝的、黄的,停在草叶上忽起忽落,翅膀扇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哇!”白诗言挣开墨泯的手,提着裙摆跑向塘边,水绿裙摆在风里扬起好看的弧度,发间茉莉随动作轻晃,与塘中荷花相映成趣。她走到槐树下,伸手够低垂的荷叶,指尖刚触到那层细绒毛,便笑着转身,裙摆沾着草叶清香:“墨泯你看!这荷叶像不像小雨伞?”

墨泯站在原地望着她,阳光透过槐叶缝隙落在她身上,斑斑驳驳的光点跳在她发间、肩头,连笑时露出的梨涡里都盛着碎钻似的光。;/0[]0£¥*小t&说e??网? ???首1*¢发±e塘中荷花、岸边绿荫、翻飞的蜻蜓,忽然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天地间只剩她这抹灵动身影,让她心跳漏了半拍,指尖微微发紧。

她几步上前,在她转身时将人圈进怀里,白诗言后背撞在她胸前,刚要回头便被她按住后颈,吻轻轻落在发顶。“诗言。”她声音带点沙哑,“让我好好看看。”

白诗言被她圈得严实,鼻尖萦绕着她衣襟上的檀香,忽然觉得塘边蝉鸣再闹,也盖不过彼此的心跳。她抬手抓住墨泯的衣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块绿豆糕递过去:“这绿豆糕凉丝丝的,你吃?”

墨泯张口咬住,目光却没离开她的笑脸。白诗言看她满足的模样,忽然踮脚在她脸颊亲了下,像偷到糖的孩子般迅速缩回,眼底的光比塘面波光还亮。

“调皮。”墨泯低笑,牵起她的手往塘边跑,裙摆扫过青草,带起一阵香。白诗言的笑声在山间荡开,与蝉鸣交织,像首未完的歌。

往上攀了约莫半柱香,石阶绕开陡峭崖壁,眼前骤然炸开一片壮阔:竟是座巨大的山间湖泊!

湖水蓝得像被天空揉碎了沉在里面,铺展得无边无际,往远处望,水天相接处,几座青黛色的山影若隐若现。湖岸线曲折蜿蜒,一边是陡峭的崖壁,悬垂的古藤像绿色的帘幕,开着串串紫花;一边是平缓的滩涂,白花花的鹅卵石被水冲刷得圆润光滑,几只水鸟掠过水面,翅膀划开的涟漪久久不散。

更惊人的是湖对岸,一道飞瀑从数百丈高的崖顶奔涌而下,像条发怒的白龙砸进湖里,轰鸣声震得山都在微微发颤。水雾腾空而起,在烈日下扯出一道横跨湖面的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鲜亮得像能伸手摸到。湖边芦苇荡里,水鸟被惊起,扑棱棱掠过彩虹,翅尖仿佛沾着七彩的光。

“墨泯!”白诗言的声音都带着颤,猛地挣开他的手,提着裙摆往湖边跑,水绿裙摆在风里猎猎作响,发间茉莉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与崖壁上的紫花遥相呼应。她跑到滩涂边,弯腰去摸湖水,指尖刚触到那片清凉,便转身朝他望来,眼底映着湖光、彩虹、飞瀑,亮得惊人:“这里……这里好美!”

墨泯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涌到了心口。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湖的浩渺、瀑的磅礴、虹的绚烂,铺天盖地压过来,却又在看到白诗言的瞬间,被她的光

芒彻底盖过。

阳光洒在白诗言身上,给她周身镶了圈金边,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沾着水汽的脸颊、映着万千光影的眼睛,忽然成了这天地间最烈的酒,让她喉咙发紧,四肢百骸都烧了起来。方才在山塘边还能按捺的心动,此刻像被飞瀑砸开的湖水,再也收不住了。

她几乎是大步冲过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人按在怀里。白诗言后背撞在她胸膛,刚要回头,便被她捏住下巴,一个滚烫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没有了山塘边的克制,没有了试探的温柔,这一吻带着湖的壮阔、瀑的汹涌、虹的炽烈,像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把翻涌的心跳、失控的渴望,全一股脑倾泻出来。

白诗言指尖抵在她胸前,起初还轻轻推着,可墨泯吻得那样急、那样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她的力气忽然就软了,任由墨泯辗转厮磨。湖风带着水汽扑在两人脸上,发间茉莉香混着他身上的皂角味,在唇齿间漫开。

直到她呼吸发乱,墨泯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水汽的湿意:“方才在想什么?”

白诗言抬手勾住她的后颈,指尖故意蹭过他发烫的耳垂,睫毛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坠在他手背上。她仰头望着墨泯,眼底的湖光与笑意缠在一起,比彩虹还要晃眼:“在想……这么大的湖,够不够装下两个人的影子?”

话音未落,她忽然踮起脚,主动凑近吻住墨泯的唇角,像衔住了片彩虹的碎片,声音混在呼吸里,带着点狡黠的甜:“你看,现在就装下了。”

这主动的一吻像火星落进了干柴堆。墨泯咙间发出声低哑的笑,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更紧地按在怀里,几乎要让她贴着自己滚烫的胸膛。墨泯低头咬住她的唇瓣,力道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却又在触到她微颤的睫毛时,化作更深的辗转厮磨。

“那你呢?”她含着白诗言的唇问,气息灼热地喷在她脸上,“愿不愿意……让我把你从头到脚,都牢牢装在心里?”

白诗言被她吻得浑身发软,指尖攥着她的衣襟微微发颤,却偏要扬起下巴迎上去,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唇角,像在回应又像在挑逗:“你猜?”

这声带着水汽的软语彻底击溃了她的克制。墨泯再也忍不住,扣住她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唇齿间全是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湖水的清冽,酿出醉人的甜。墨泯按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极紧,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脊背往上滑,指尖穿过发丝,牢牢固定住她的头,不让她有半分闪躲的余地。

白诗言起初还踮着脚回应,后来索性放松了力气,任由墨泯带着自己在唇齿间攻城略地。湖风卷着飞瀑的水汽扑过来,打湿了两人交缠的鬓发,可这点清凉哪抵得住怀里的滚烫?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墨泯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和自己一样,震得连耳膜都在发烫。

远处的飞瀑还在轰鸣,彩虹悬在湖面像道流动的屏障,将这片天地拢成只属于他们的秘境。直到白诗言的呼吸彻底乱了拍子,墨泯才稍稍退开半寸,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彼此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带着同样的灼热。她看着白诗言被吻得泛红的唇,和眼底那汪漾着水光的情潮,忽然低笑出声,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不用猜了,我知道答案了。”

直到唇齿间的缠磨渐渐缓了,墨泯才松开些力道,额头抵着她的,指腹仍在她发烫的脸颊上流连。白诗言喘着气,鼻尖沾着他的气息,忽然抬手推了推她:“再不走,日头该偏西了。”

墨泯低笑,握住她汗湿的手,指尖与她的交缠在一起:“走。”

两人顺着石阶继续往上,方才的灼热仿佛还缠在发间、唇角,连脚步都带着点黏黏糊糊的软。石阶两旁的野花渐渐换了模样,先前零星的凤仙、薄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绣球,蓝的紫的挤挤挨挨,像谁打翻了染缸,将半座山都泼上了浓艳的颜色。

转过一道弯,眼前忽然静了:一片碧绿的潭水铺在山坳里,水面平得像面镜子,对岸的苍松翠柏、崖壁上的青藤古木,全清清楚楚地映在水里,连天上游过的流云都像是沉在了水底,一动也不动。飞瀑的轰鸣被山挡了大半,只剩下隐约的回响,衬得这方潭水愈发静谧,连风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搅碎了水里的倒影。

“这里怎么这么美!”白诗言挣脱墨泯的手跑过去,蹲在潭边撩起水玩。冰凉的水珠溅在她鼻尖,她却笑得眉眼弯弯,伸手去够水里游过的小鱼,裙摆扫过青苔,沾了片莹绿。

墨泯站在原地望着她,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身上,水绿色的襦裙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发间的紫茉莉随着动作晃动,像只停在枝头的蝴蝶。她忽然觉得,这满潭的碧水、漫山的繁花,都不及她眼底的光好看。

“诗言。”她轻声唤道。白诗言回头望她,嘴角还沾着点水珠,像沾了晨露的花瓣:“怎么了?”墨泯没说话,大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

白诗言惊呼一声,搂住她的脖子:“你干嘛?”

“抱我的小娘子。”她低头在白诗言额头亲了亲,抱着她往潭边的青石走,“这里的石头干净,歇会儿。”

她将她放在平整的青石上,自己则挨着坐下,伸手替她擦去唇角的水珠。白诗言忽然倾身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亲,然后笑着往后躲:“刚才你亲了我那么久,现在换我亲你。”

墨泯哪肯让她躲,伸手扣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低头又吻了下去。这次的吻温柔得像潭水,舌尖轻轻舔过她的唇缝,带着她方才玩水时沾的凉意。白诗言被吻得浑身发软,只能搂着她的脖子,任由她抱着亲,直到远处传来山风穿过竹林的轻响,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你看,”白诗言指着水面,“我们的影子都抱在一起了。”

墨泯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水中的倒影紧紧依偎着,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幅流动的画。她忽然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里裹着潭水的清润:“等找到花尊,弄清楚碎玉引的事,我们就去‘落霞洲’看看吧。”

白诗言的心跳漏了一拍,仰头望她时,眼底已浮起好奇的光:“落霞洲?那是什么地方?”

“是我从前听行脚商说的,”墨泯指尖划过她鬓边的碎发,语气认真得像在数潭底的游鱼,“说那里四面环水,洲上长满会发光的‘流萤草’,到了夜里,草叶上的荧光会顺着水流淌,像把星星揉碎在了水里。岸边的‘照影花’能映出人心底最想的模样,花期到了,花瓣飘在水上,能载着心愿漂向云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