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靓仔 作品

第588章 《解构与重构:论树科<距离>中的语言异化与存在困境》(第2页)

诗人对人称代词的排列绝非随意:"你,我/我,你,佢/我哋……"这种顺序调整暗示着主体位置的流动性与不稳定性。在第一行中"你"居于首位,体现的是他者优先的伦理观;第二行"我"的位置前移,显示自我意识的觉醒;到第三行"我哋"的集体称谓,则意味着个体在群体中的消解。这种演变过程恰如弗洛伊德描述的本我、自我到超我的发展路径,但诗人以极简的文字完成了对主体性建构过程的戏剧化呈现。

当人称代词最终扩展至"社群,中外"时,诗歌进入社会政治批判维度。现代社会中个体的原子化与群体的抽象化形成尖锐矛盾,"社群"作为理论概念与具体"我哋"的生活体验之间存在难以弥合的裂缝。诗人通过人称代词的拓扑变换,揭示了后现代语境下主体认同的碎片化状态。

三、宇宙尺度的价值颠覆:天文意象的哲学转喻诗歌后半部分突然转入天文意象:"星,月,太阳……",这种从微观人际到宏观宇宙的跳跃,制造出布莱希特式的间离效果。星辰在天文学中本是价值中性的存在物,诗人却将其纳入"正值/负值"的价值判断体系,这种人为的价值投射暴露了人类认知的局限性。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早已警示:"你们通过你们的价值和善恶语言行使权力,这是你们隐秘的爱,你们心灵的闪光、颤栗和溢流。"

"嘟喺正值/冇有负值嘅值/嘟系负值"这三行构成全诗的核心悖论。从表面看,这是对数学绝对性的否定,深层则是对人类价值判断系统的质疑。当诗人宣称所有被认为是"正值"的存在本质上都是"负值"时,他实际上是在进行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将人类从价值宇宙的中心位置驱逐。这种颠覆令人想起贝克特《等待戈多》中"没有什么比不幸更可笑"的存在主义幽默,树科以粤语特有的节奏和语法,达到了相似的荒诞效果。

四、视觉诗学与语言熵增:排版作为意义发生器

《距离》的排版本身具有视觉诗的特征。词语之间大量的留白、省略号的使用以及短语的分行排列,共同构成了诗歌的空间形式。这种形式创新不是为新颖而新颖,而是与诗歌主题形成深层互文——"距离"不仅存在于人际关系中,也体现在词语与词语、诗行与诗行之间。马拉美在《骰子一掷》中开创的空白美学在此得到继承,但树科赋予其粤语文化的特殊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