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英雄(第3页)

如同无数条溺死的蚯蚓!

悲惨地纠缠在一起!

死死地粘在了冰冷粗糙的床板上!

原本金黄色的生机。

彻底被污浊的深褐所替代!

水珠还在持续不断地落下!

砸在那片死水沼泽里。

发出清晰的……

滴答!

滴答!

滴答!的声响。

如同为这场草垫的葬礼敲响的丧钟。

“这他妈!!!!”

清风只觉得一股腥甜之气直冲喉头!

眼前阵阵发黑!

浑身的气血都涌到了头顶!

他指着屋顶那个漏水的窟窿!

再指着床上那片正在滴水的沼泽!

手指都在哆嗦!

发出破风箱般的、绝望的哀嚎:

“老子刚铺的!垫了整整三捆好草的!崭新崭新的床铺啊!!!!”

声音悲愤欲绝!

如同被劫走了心爱玩具的十万个孩子同时嚎哭!

心脏被巨钳狠狠捏住的痛楚感!

比刚才被草梗扎腰眼还疼一万倍!

小二在旁边急得搓手:“英雄!对不住对不住!这破房子年久失修,昨儿,昨儿您二位拆”

“呃,活动太激烈,可能震松了瓦片,今早这日头一晒,积的露水就...”

清风一听,更火了:“放屁!拆系统跟震松瓦片有毛关系!”

“老子现在饿着肚子还得修房顶?”

他抬头看着那个漏水的窟窿,水珠儿正好滴在他脑门上,冰凉。

一股邪火加昨晚没睡好,今早吃瓜不顶饱的怨气直冲脑门。

他指着那窟窿,指尖金光噌地就冒出来了。

“给老子!堵上!”

“警告:目标(屋顶破洞)结构复杂,涉及木质承重,瓦片覆盖,泥灰粘合。”

“权限指令:修复,需精确物质重组,存在结构塌陷风险!强烈建议物理修补!”

系统提示框不识趣地弹出来,字儿贼大。

“物理修补个蛋!”清风正在气头上,哪管这个。

“老子是权限!管你什么木头瓦片泥巴!给老子合!”

他指尖金光暴涨,对着那破洞就怼了过去!

嗡!

金光笼罩住破洞区域。

没动静。

三秒后。

噗嗤哗啦啦啦!

窟窿没见小,反而像被无形的手扒拉了一下,边缘的破瓦片,烂木头茬子稀里哗啦掉下来一堆!

窟窿瞬间大了两圈!

水流也从滴答变成了小股瀑布!

直接浇在清风的草垫子上,瞬间泡汤!

“啊!我的草!”清风惨叫一声,比刚才被草扎了还惨烈。

小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塌了!真塌了!”

黎瓷不知何时也过来了,靠在门框上,看着那个扩大版的天窗和

“活该。”

清风抹了把脸上的水,分不清是漏水还是汗,看着自己惨遭蹂躏的草垫子,再看看那个幸灾乐祸的窟窿,还有旁边看戏的黎瓷和吓傻的小二,感觉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

他深吸一口气,撸起他那破布条子做的袖子。

其实就两条破布挂在胳膊上。

“行!物理修是吧?”

“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什么叫权限者的手工活!”

半个时辰后。

客栈屋顶上,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清风像个大壁虎似的趴在倾斜的瓦片上,一手死死抠着房梁边缘凸起的木头,另一只手正在和几块破瓦片,一团湿乎乎的烂泥巴较劲。

他旁边,放着一堆小二吭哧吭哧扛上来的备用破瓦片和一小桶稀泥。

“左边!左边点!歪了歪了!”清风对着

其实梯子根本够不着,清风是飞上去的,但小二坚持要扶梯子表示参与感。

小二吼。

“好,好嘞英雄!”小二仰着脖子,脸都憋红了。

清风咬牙切齿地把一块新瓦片往窟窿边塞,结果手一滑,瓦片骨碌碌顺着倾斜的屋顶滚了下去。

啪嚓一声摔在

“干!”清风骂了一句,脑门上青筋直跳。

他试着调动一点权限,金光小心地包裹住一块新瓦片,想把它稳稳放上去。

结果金光一碰瓦片,那瓦片滋啦一声,边缘直接给熔掉一小块...

“警告:权限能量逸散!请控制输出功率!”

提示框又跳出来,像个烦人的苍蝇。

“控你大爷!”清风烦躁地挥手驱散那提示框,抹了把汗,手上沾的泥巴糊了一脸。

他认命地抓起一把稀泥,像糊墙一样往窟窿边缘抹,再把瓦片使劲往上摁。

稀泥黏糊糊,瓦片滑溜溜,他趴在屋顶上,动作笨拙又危险,好几次差点把自己出溜下去。日头越来越毒,晒得瓦片发烫,清风感觉自己快成铁板上的鱿鱼了。

楼下院子里,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玩家和村民。

“卧槽!清风大佬真修屋顶啊?”

“这姿势有点狼狈啊…”

“权限呢?大佬你的权限呢?”

“嘘!没看大佬在用爱发电…哦不,用泥巴糊房顶吗?”

“这手工活跟撕系统的帅气不成正比啊!”

“感觉有点心酸又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黎瓷抱着胳膊,靠在客栈门口一根柱子上,仰头看着屋顶上那个跟瓦片泥巴搏斗的狼狈身影。

阳光下,清风脸上的泥道子格外清晰,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她腿侧那烟花俩字,在粗布裤子下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若隐若现。

她没说话,但眼神里的嘲讽淡了点,多了点看猴戏的趣味?

就在清风终于把最后一块瓦片歪歪扭扭地摁在泥巴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时候。

“闺女!闺女!快来帮把手!”大娘那敞亮的嗓门又从菜市场方向炸了过来。

穿透力极强。

黎瓷眉头一皱,循声望去。

只见大娘正跟一条刚从木盆里捞出来的大草鱼较劲。

那鱼劲儿贼大,尾巴甩得啪啪响,水花四溅,大娘手里的厚背菜刀根本按不住,好几次差点脱手。

旁边等着买鱼的玩家和村民都下意识地往后躲。

“哎哟这死鱼!劲儿真大!”大娘对着黎瓷这边喊。

“闺女!我看你手脚利索!快来帮大娘按着点!大娘给你切块最甜的瓜!”

大娘这纯粹是病急乱投医,看黎瓷站那儿没事干,顺口一喊。

玩家们齐刷刷看向黎瓷。

让这位腿里藏着能砍规则级锁链的凶器,刚把gm005扎哭的大佬去按鱼?

黎瓷:“……”

她刚想当没听见转身回客栈。

“闺女!快来啊!大娘按不住了!”大娘又是一嗓子。

黎瓷脚步顿住了。

她看着大娘那被鱼尾巴甩得湿透的粗布围裙,还有那张带着汗水的脸。

脑子里莫名闪过昨天那两兜子沉甸甸的西瓜,还有清风用靶子换瓜时理直气壮的样子。

她沉默了两秒,竟然真的抬脚,朝大娘的鱼摊走了过去。

“卧槽?黎瓷姐真去了?”

“按鱼?用按系统的手?”

“我突然有点心疼那条鱼是怎么回事...”

黎瓷走到木盆边,没去接大娘手里的刀,也没去按鱼。

那条大草鱼还在案板上疯狂蹦跶,水珠甩得到处都是。

大娘也愣了一下:“闺女?你...”

黎瓷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身,右腿以一个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随意的角度,朝着案板上那条疯狂挣扎的鱼身,轻轻一扫!

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没有腿风,没有光影,只有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瞬间被抚平的细微涟漪掠过鱼身。

下一秒。

刚才还生龙活虎,蹦跶得像抽风似的大草鱼,瞬间僵直。

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直挺挺地躺在案板上,连尾巴尖都不再颤动一下。

鱼眼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彻底没了动静。

死得透透的,而且极其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