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在沈宴州床上醒来(第2页)
客厅里燃着温暖的壁炉,火光跳跃着映在顾时序冷峻的脸上。
他穿着质地精良的羊绒衫,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神态闲适的仿佛外面我父母跪下求他的景象从未发生过。
看着浑身湿透的我,他淡声吩咐:“要洗个澡吗?”
我攥紧了冻得发僵的手指,发梢的水珠滴在米白色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不必了!顾时序,你不用在这假惺惺的。只有我这样狼狈不堪,你才能爽,不是吗?”
顾时序眯着眼睛道:“叶昭昭,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深吸了口气,压着心底无尽的愤怒,道:“我知道,我哥哥偷你标书不对。可我爸妈……他们……”
说到这儿,我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和心酸,道:“他们这么大年纪了,他们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让他们跪在雨里求你。顾时序,你太过分了!”
他眸底没什么温度,冷冷地说:“是他们自己要跪,我能怎样?叶景辰偷我公司机密,我起诉他,合情合理。就像你起诉我离婚,也合情合理,不是吗?”
我听出他在讽刺我,我咬牙道:“你想怎样,直说吧,别绕弯子了!”
他起身缓缓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充满了压迫感。
“想让我放过叶景辰,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拿出证据证明念恩的死跟你无关;要么,撤销离婚起诉,乖乖回这个家。每天去佛堂跪着,用你的下半生,给念恩赎罪。”
“你休想!”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已经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失去了我的第二个孩子!
他凭什么还让我背这个黑锅一辈子!
顾时序冷笑一声,转身坐回沙发里。
他像是玩老鹰捉小鸡似的,慢条斯理地开口,“既然这样,那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哥的事,公事公办,走法律程序。”
我点点头,道:“可是,窃取公司机密这种事,我哥一个人是完不成的。他的同伙呢?你抓到了吗?”
他眼神锐利如刀,道:“他的同伙不就是你?叶昭昭,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也送进去!”
我凄凉的弯了弯唇角,“你当然敢。你又不是没这么干过。可是这次,你没有证据,所以,你没法把我送进去,对吗?”
他的脸色沉了沉,语气尽是不耐:“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就这么信任苏雅欣?她的过去,她跟谁在一起过?你一点都不怀疑吗?”
我话音刚落,他声音更严厉了:“直到现在,你还想拖别人下水!叶昭昭,你真是没救了!”
说完,他冲门外道:“刘妈,送客!”
“不必,我自己会走!”
我毫不留恋地转身,再次踏入外面的冰冷的雨里。
回到车里,父母还在焦急地等我消息。
叶夫人声音发颤,紧张地问:“昭昭,怎么样?时序他……他松口了吗?”
我避开他们焦灼的目光,扯出个勉强的笑:“妈,您别担心。顾时序让我去见见我哥,要是我哥能把同伙供出来,他或许能网开一面。”
我实在没法告诉他们,顾时序已经把我的路堵死了。
否则,我真怕他们又跪在顾时序面前,抛弃尊严做那些无谓的挣扎。
叶父听闻有希望,立刻开始找人脉让我去拘留所跟我哥见一面。
看着鬓角花白的父亲那么小心翼翼地求人,我心酸极了,却又无能为力。
最终,他终于找到了人,我立刻前往拘留所。
……
路上,雨已经停了,天灰蒙蒙的。
记忆里的哥哥,是那个会在学校里替我出头,帮我赶走小流氓,自己鼻青脸肿却还笑着对我说‘没事’的少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像疏远我了,不再关心我,对我总是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隔阂。
进了会见室,我隔着厚厚的玻璃见到哥哥。
他宴会上那身奢侈的定制西装就换成了囚服,头发软塌塌地贴在额前,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我拿起通话器,轻声开口:“哥,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我第一次染发,被班主任叫了家长,爸妈特别生气,差点对我用家法。是你替我挨了藤条,第二天还染了绿色的头发,给爸妈气坏了。每次,我闯祸,都是你挡在我前面护着我,把爸妈的怒火引到你这儿。因为有你和爸妈,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领养的孩子,我甚至觉得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你们。”
我哥的喉结动了动,眼神飘向别处,声音闷闷的:“提这些干什么?想用亲情套我的话?”
我回忆着往昔的温暖,却被我哥曲解成这样子。
我压着心头的酸涩,道:“爸妈为了你的事,跪在顾氏庄园门口求顾时序。而你想保护的苏雅欣,正在外面风风光光地搞事业。从始至终,她也没有任何想捞你出来的意思。”
“我不认识什么苏雅欣!”
我哥梗着脖子,眼神却有些发虚,“这事跟任何人无关,是我自己急功近利,偷了顾氏的标书。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不用管我!”
看着他嘴硬的样子,我无力地道:“哥,苏雅欣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就连我们兄妹之间变成现在这样,也跟她脱不了干系吧?”
我哥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你跟苏雅欣是情敌。你想栽赃她,你随意。但我是个男人,我做不出栽赃陷害的事。我不认识她,你再说一万遍,我还是这句话。”
我点点头,“你想护着她也可以。但爸妈他们年纪大了,还在为了你的事奔波,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我没再看他,起身离开了会见室。
刚出来,我就看到顾时序站在门口。
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手眼通天,不仅知道我要来拘留所找我哥,而且,还跟进来了。
他眼神冰冷,一字一句道:“刚才,你跟你哥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就非要把这顶帽子往雅欣身上扣,是吧?除掉她,你觉得你就能替代她做朵朵的妈妈?”
我懒得跟他多说一个字!
不信你的人,哪怕你把铁证摆在他眼前,他也会找出一百个理由把你定罪。
多说无益,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亲眼看着,他信任的那个人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