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在沈宴州床上醒来(第3页)
我转身准备离开,顾时序的声音从身后追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你以为凭你,就能救出你哥?他窃取商业机密给顾氏造成的损失,足够让叶家破产,也足够让他牢底坐穿。”
我脚步一顿,心头涌上一股寒意,不只是因为冷,而是惊叹于他的狠戾。
原来,他的目标不只是我哥,还有叶家。
只要我不妥协,他或许会一步步加码,直到把我逼到退无可退。
可无论为了谁,我都不想再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婚姻里。
况且,顾时序要的从来不是破镜重圆,他只是想让我在那个佛堂里跪着,日复一日地给苏念恩赎罪,把我折辱到体无完肤。
我什么都没说,连放狠话的底气都没有,默默离开了拘留所。
……
地下车库,我拧着车钥匙转了半天,引擎只发出几声无力的“咔咔”声,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我立刻推开车门下去检查。
最终,我自己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准备让人来修车。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解锁音。
我下意识抬头,昏黄的车库灯光下,沈宴州就站在他的车旁。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大衣,领口微敞,露出里面的白色高领毛衣,把他整个人衬得愈发矜贵沉稳。
我们同时顿住。
他淡淡冲我点头,随即就准备拉开自己车门上车,没准备跟我多言。
想到我哥的事,我急忙开口跟他寒暄:“舅舅……哦,不,沈律师,真巧。”
沈宴州停住脚步,目光扫过我湿漉漉的衣服和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像是看穿了什么,淡淡问:“遇到麻烦了?”
这句话让我鼻尖莫名发酸。
我点点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哥哥犯了事被关进去了,您……您能帮忙吗?律师费您尽管开。”
沈宴州微微一顿,问:“具体什么情况?”
这车库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我道:“说来话长。您现在回律所吗?我跟您回去说,行么?”
他看着我,沉默几秒,缓缓吐出两个字:“回家。”
我瞬间僵住,尴尬地张了张嘴:“回……回家?”
“刚从国外出差回来,见了个当事人,累得很,不回律所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立刻道:“那我跟您回家,您给我十分钟就好,绝不耽误您休息。”
他又是一阵沉默,点点头:“走吧。”
我的车坏了,只好坐进了沈宴州车里。
沈宴州开车很稳,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十分令人踏实。
路上,他镜片下的目光睨了眼后视镜,淡声问我:“后面是你丈夫的车?”
我心头一紧,看向后视镜。
果然看到顾时序的迈巴赫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们转弯,他也转弯。
可这条路,分明不是回顾氏庄园的。
所以,顾时序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说:“不用管他!”
沈宴州没再说话,只是脚下的油门微微加重,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可我渐渐发现不对劲。
这条路,好像是跟去沈家的方向相反的。
我忍不住问道:“沈律师,这……是回沈家的路吗?”
“我在海城又不是只有一个家。”
他语气随意,车子已经驶入了一个安保严密的高档别墅区。
这里寸土寸金,能住进来的人非富即贵。
车子停在一栋现代风格的别墅前,没有过多繁复的装饰,却处处透着低调的考究。
别墅里,并没有佣人,只有我们两个。
我心里泛起嘀咕:他为什么带我来这儿?虽说他辈分摆在这儿,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不太合适。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沈宴州突然开口,道:“先去洗个澡,我让助理送套干净衣服过来。”
我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目光落在我湿漉漉的衣服上,淡声解释:“别误会,这么冷的天,怕你生病。你不想洗也没关系。”
“不……不用了,”我脸颊有些发烫,忍着浑身的冰凉,道:“我就是想跟您谈谈我哥的事,说完就走。”
沈宴州没再坚持,转身走到沙发旁坐下。
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松了松领带,姿态松弛又带着几分矜贵。
随即,他抬眼看向我,道:“说吧。”
我定了定神,将我哥被顾时序指控窃取商业机密,如今被关押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从顾时序的态度,再到拘留所里哥哥的嘴硬,尽量把关键信息都讲清楚。
说到最后,嗓子都有些发干,沈宴州还去给我拿了一杯水递过来。
“谢谢。”
我紧紧握着那精美的fillico矿泉水瓶子,道:“沈律师,我哥这种情况,您有什么办法吗?”
沈宴州坐回沙发上,语气平静地给出判断:“这种情况,无非两条路。要么,你哥能拿出确凿证据,证明自己没做过;要么,让顾时序撤诉。如果顾时序不肯松口,甚至手握铁证,那你哥的刑期不会短。”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我心里发凉。
我望着他,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开口:“您是律师界的金字招牌,胜诉率那么高,您……”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叶小姐,我是律师,不是神仙。法律讲究证据,我能做的是在规则内为我的当事人争取最大权益,却没办法颠倒黑白,明白吗?”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我垂下眼,闷闷地说了声:“好吧,我明白了。耽误您时间了,我先走了。”
沈宴州点头,并没有留我的意思。
然而,我刚走到玄关处,一阵强烈的晕眩感突然袭来,眼前瞬间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失去意识前,似乎有双手稳稳地托住了我。
……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房间的光线很暗,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木质香。
身上的湿衣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领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带着陌生的、清洌的洗衣液味道。
这……这不会是沈宴州的衣服吧?
我猛地坐起身,心脏砰砰直跳,捂着晕乎乎的脑袋。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这身衣服是谁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