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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汉纪四十五 孝桓皇帝上之上(第2页)

冬天十月,太尉袁汤被免职,任命太常胡广为太尉。司徒吴雄、司空赵戒也被免职。任命太仆黄琼为司徒,光禄勋房植为司空。

武陵蛮人詹山等人造反,武陵太守汝南人应奉把他们招降了。

车师后部王阿罗多和戊部候严皓关系不好,阿罗多一气之下就造反了,围攻屯田的地方,杀伤了不少官吏和士兵。后部侯炭遮带着剩下的百姓背叛阿罗多,向汉朝官吏投降。阿罗多走投无路,带着一百多骑兵逃到北匈奴去了。敦煌太守宋亮上书建议立后部已故国王军就的儿子卑君为王。后来阿罗多又从匈奴回来了,和卑君争夺王位,还拉拢了不少车师后部的人。戊校尉阎详担心阿罗多会引来北匈奴,扰乱西域,就公开宣布,答应让阿罗多重新当王。阿罗多就到阎详那里投降了。于是重新立阿罗多为王,把卑君送回敦煌,还分给卑君车师后部的三百户人家。

永兴二年(公元154年,甲午年)

春天正月甲午日,大赦天下。

二月辛丑日,又允许刺史、二千石的官员服三年丧。

癸卯日,京城地震。

夏天,闹蝗灾。

东海的朐山崩塌。

乙卯日,封乳母马惠的儿子马初为列侯。

秋天九月丁卯日初一,发生日食。

太尉胡广被免职,任命司徒黄琼为太尉。闰月,任命光禄勋尹颂为司徒。

冬天十一月甲辰日,皇帝到上林苑打猎,接着又到了函谷关。

泰山、琅邪的盗贼公孙举、东郭窦等人造反,杀了当地的长官。

评论

这段史料涵盖了汉桓帝元嘉二年至永兴二年的历史,字里行间弥漫着王朝统治的混乱与危机。从边疆冲突的处置失当到中央权力的持续溃烂,从士人抗争的微弱回响到社会矛盾的全面爆发,展现出东汉中期“病入膏肓”的典型特征:

边疆治理的溃败:权力博弈下的“蝴蝶效应”

西域长史王敬被杀事件,堪称边疆治理失效的缩影。这场冲突的起点本是芝麻小事——拘弥王与于窴王的私人恩怨,却因多重权力逻辑的扭曲不断升级:

地方官的功利主义:王敬为“贪立功名”,轻信拘弥王的挑唆,贸然设计诛杀于窴王建,将个人仕途凌驾于边疆稳定之上,暴露了基层官员的短视与鲁莽。

中央决策的摇摆:敦煌太守马达想出兵报复,却被朝廷否决;继任者宋亮面对“斩死人头充数”的闹剧“竟不能讨”,反映出中央既无决心维护边疆权威,又无能力应对复杂局势,最终只能放任边疆“自生自灭”。

权力真空的连锁反应:于窴王被杀后,输僰自立、国人杀之、建子安国继位,短短时间内政权更迭三次,而车师后部的“阿罗多之乱”如出一辙——当中央失去对边疆的有效控制,地方势力便会趁机逐利,边疆的混乱实质是中央权威崩塌的“镜像”。

中央权力的荒诞:从“剖棺验尸”到“乳母封侯”

朱穆出任冀州刺史的风波,集中展现了中央与地方、士大夫与宦官的激烈对抗:

朱穆的“严”与官僚的“逃”形成鲜明对比——冀州令长闻其赴任便“解印绶去者四十馀人”,说明地方官吏对“贪腐败露”的恐惧远超对职责的敬畏;而他“发墓剖棺”查验宦官赵忠父亲的僭越葬具,更是以极端方式挑战宦官集团的权威,展现了士大夫“以硬碰硬”的刚烈。

太学生数千人上书救朱穆,成为东汉“清议”力量的首次集体亮相。他们将朱穆比作“禹、稷”,痛斥宦官“窃持国柄”,本质是对“制度性腐败”的抗议。但皇帝最终仅“赦之”而不追责宦官,既暴露了皇权对宦官的纵容,也预示着士大夫与宦官的矛盾将进一步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