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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邵陵厉公下(第2页)

三月,诸葛恪大规模征调州郡二十万人,又去攻打魏国。让滕胤做都下督,负责留守的事。夏天四月,吴国大赦天下。

蜀汉的姜维觉得自己熟悉西边的风俗,又有本事又能打,就想拉拢那些羌人、胡人当帮手,觉得从陇地往西都能归自己。以前每次他想大规模出兵,费祎都不同意。给他的兵最多不超过一万,还说:“咱们跟丞相比差远了,丞相都没能平定中原,何况咱们呢!不如先保住国家,治理好百姓,守好江山,要是想成就功业,那就等有能力的人来,别想着靠运气,把成败都押在一次行动上。要是没达到目的,后悔都来不及。”等费祎死了,姜维终于能按自己想法来了,就带着几万人出了石营,去包围狄道。

吴国的诸葛恪去攻打淮南,抢了不少老百姓。有些将领就跟诸葛恪说:“现在咱们带兵往深处走,边境的老百姓肯定都跑光了,士兵累得半死,可能也捞不到啥功劳,不如就围着新城,新城被困住,他们肯定来救,等救兵来了再想办法,这样就能大获全胜。”诸葛恪听了他们的建议,五月,就回去包围新城。

魏国这边下诏,让太尉司马孚带着二十万大军去救援。大将军司马师问虞松:“现在东边西边都有事,两边都着急,可将领们都没斗志了,咋办啊?”虞松说:“以前周亚夫在昌邑坚守,吴、楚的军队自己就败了,有些事看着弱,其实强,得看明白。现在诸葛恪把精锐都带来了,虽然能折腾一阵,但他守着新城,就是想打一仗。要是他攻城攻不下来,又没人跟他打,军队累了,肯定自己就撤了,将领们不直接进攻,这对您来说是好事。姜维虽然带了不少兵,但他孤军深入来配合诸葛恪,只能吃咱们的麦子,不是能长期作战的敌人。而且他觉得咱们会全力对付东边,西边肯定空虚,所以才直接进攻。现在要是让关中的军队加速赶路,出其不意,他估计就得跑。”司马师说:“好!”就派郭淮、陈泰带着关中所有军队,去解狄道之围;让毋丘俭等人按兵不动,守好就行,把新城丢给吴国。陈泰到了洛门,姜维粮草没了,就撤回去了。

扬州牙门将涿郡的张特守新城。吴国军队攻打了好几个月,城里一共三千士兵,生病和战死的超过一半,诸葛恪堆起土山猛攻,城都快守不住了。张特就跟吴国军队说:“现在我们不想打了。但魏国法律规定,被攻打超过一百天,救兵还没到,就算投降,家人也不会受罚。从开始打仗到现在,都九十多天了,这城里本来有四千多人,战死的已经过半,城虽然要被攻破了,但还有一半人不想投降,我得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把想投降和不想投降的分开,明天一早把名单给你们,先把我的印绶给你们当信物。”说完就把印绶扔给了吴国人。吴国人听他这么说,没拿印绶。张特就连夜拆了各种房屋的木材和栅栏,把城墙缺口补上,修成双层的。第二天,他跟吴国人说:“我们就打算战斗到死!”吴国人听了气坏了,接着进攻,但就是攻不下来。

这时候赶上大热天,吴国士兵又累又热,喝了水就拉肚子、身体浮肿,一大半人都生病了,死伤的人到处都是。各个营帐的官吏每天都报告说生病的人太多,诸葛恪觉得他们在撒谎,还想杀了这些官吏,从那以后就没人敢说了。诸葛恪心里知道自己这招不行,但又觉得城攻不下来太丢脸,脸上全是气。将军朱异因为军事上的事跟诸葛恪顶了几句,诸葛恪马上就夺了他的兵权,把他赶回建业。都尉蔡林好几次给诸葛恪出主意,诸葛恪都不用,蔡林就骑马投奔魏国了。魏国将领们看吴国军队累得差不多了,就派出救兵。秋天七月,诸葛恪带兵撤退,士兵们伤病严重,一路上拖拖拉拉,有的倒在路边沟里,有的被魏军抓走,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都很惨,大家唉声叹气。但诸葛恪跟没事人一样,还在江中小洲上待了一个月,打算在浔阳开垦田地。朝廷诏书一个接一个催他回去,他才慢慢往回走。从这以后,老百姓对他失望透顶,抱怨声一片。

汝南太守邓艾跟司马师说:“孙权已经死了,吴国大臣还没完全归附新主。吴国那些有名的大家族都有自己的私人武装,仗着势力,随时能违抗命令。诸葛恪刚掌握国家大权,国内又没有能真正管住他的君主,他也不想着安抚上下,打好根基,就知道对外折腾,还虐待老百姓。带着这么多人去攻打坚固的城池,死了好几万,最后带着灾祸回去,这就是他要倒霉的时候了。以前伍子胥、吴起、商鞅、乐毅,都是被当时的君主重用,君主一死他们就失败了,何况诸葛恪的才能比不上这四位,还不考虑大的隐患,他的灭亡指日可待啊。”

【内核解读】

嘉平五年(公元253年)是三国后期极具转折意义的一年。这一年里,魏、蜀、吴三国接连发生重大政治军事事件,权力更迭、军事博弈与人性挣扎交织上演,为后世留下了深刻的历史镜鉴。透过这些事件的表象,我们能清晰看到权力运作的规律与个人选择对历史走向的影响。

信任的代价:费祎之死与政治安全的边界

蜀汉大将军费祎在汉寿的宴会上被降将郭修刺杀,成为三国时期最具警示性的政治悲剧之一。费祎"资性泛爱,不疑于人"的性格特质,在复杂的政治环境中转化成了致命弱点。越巂太守张嶷曾以东汉岑彭、来歙遇刺的历史教训警示他,提醒其"待信新附太过"的风险,但费祎未能采纳这一重要谏言。

这一事件揭示了政治信任的悖论:领导者既需要展现包容以凝聚力量,又必须建立必要的安全边界。费祎对降将郭修的过度信任,本质上混淆了个人道德与政治理性的界限。而曹魏政权对郭修的追封,则将刺杀行为政治化,凸显了三国时期"敌之敌即为我之友"的实用主义外交逻辑,也反映出乱世中道德评判标准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