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苏中 作品

第685章 吴迪:你不看看这里是谁地盘。有孕?哈哈 来人绑了送我

吴迪:你不看看这里是谁地盘。有孕?哈哈 来人绑了送我屋

寒山寺的钟声刚过三更,桃林里的风突然裹着潮气转了向,雨沫子混着晚樱花瓣往人脖子里钻。吴迪站在那棵抽了新绿的桃树下,看着琪亚娜消失在暮色里的背影,灯笼里的烛火突然“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他眼底的犹豫碎成一片。

“少爷,真放她走?”老陈搓着被雨打湿的手,往吴迪身边凑了凑,“那账册……”

“放?”吴迪突然笑了,笑声混着雨丝,比春寒还凉,“放她去找寒山寺的同党,还是去找朱祁钰的眼线?”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指尖在灯笼光里泛着青,“老陈,你当我真信她怀了孕?”

老陈愣了愣:“可她方才那模样,攥着小腹说话时,倒像真有那么回事……”

“草原女子的筋骨比江南的新竹还韧,真揣了崽,哪会提着刀跟郭府的人拼命?”吴迪往琪亚娜离开的方向瞥了眼,嘴角勾起抹狠劲,“她那是赌我顾着吴家脸面,不敢动孕妇——可惜啊,我爹当年被郭家逼得跳运河时,他们可没顾过我们吴家的脸面。”

他突然扬声喊:“二柱,带两个人跟上,看她往哪去。剩下的,跟我回货栈。”

伙计们应声而动,脚步声踩在湿漉漉的泥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老陈看着吴迪转身的背影,突然想起永乐十二年那个春天,吴少爷的爹被押上漕运船时,也是这样咬着牙,袖口沾着运河边新抽的芦苇绿。

货栈的门被推开时,炉子里的炭火早被穿堂风吹得只剩火星。吴迪把灯笼往桌案上一掼,火星子溅在摊开的账册上,烧出个黑窟窿,倒像朵骤然绽开的墨色桃花。他从梁上拽下只酒葫芦,仰头灌了两口,辣酒烧得喉咙发疼,倒让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散了些。

“少爷,您早看出来了?”二柱带着人从外面进来,手里攥着块沾了泥的棉布——是琪亚娜方才撞在桃树上时蹭掉的,上面还沾着点草药汁,混着新抽的草叶绿。

“她额角的伤渗了血,脚步却稳得像踩在草原的春草坡上。”吴迪把葫芦往桌上一墩,酒液溅出来,在账册上晕开片深色,“真要是怀了崽的妇人,能跑得比惊蛰后的兔子还快?”他突然踹了脚旁边的货箱,里面的绸缎滑出来,露出底下藏着的半副镣铐,“去,把西厢房收拾出来,门窗都闩死,再找两条结实的麻绳。”

老陈心里咯噔一下:“少爷,您这是……”

“这苏州府的码头、货栈、寺庙,哪块不是郭家的地盘?”吴迪扯了扯领口,露出脖子上道淡粉色的疤——那是去年替郭府运新茶时,被他们的人用船桨划的,“她一个瓦剌女子,没我的人护着,走不出三里地就得被郭府的刀疤脸抓去喂狗。但她要是想拿账册耍花样,就得先掂量掂量,这江南的春天,到底谁说了算。”

正说着,二柱带着两个伙计押着个人进来了。是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被反剪着胳膊,嘴里塞着布团,正是方才在运河边给琪亚娜送药的老郎中。

“少爷,这老头在寒山寺后山鬼鬼祟祟的,怀里还揣着这个。”二柱从怀里掏出个羊皮卷,上面画着寒山寺的地形图,后院那口枯井的位置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还画着朵没开的桃花。

吴迪展开羊皮卷,指尖在“枯井”二字上敲了敲。原来琪亚娜说的“冬礼”是假,找井里的铁箱才是真。他突然想起琪亚娜提过“永乐漕运案”,想起爹临终前说的“军饷沉在运河底,记号在桃花井”——难不成那铁箱里装的,就是当年失踪的军饷?

“把他嘴里的布拿了。”吴迪往椅子上一坐,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口,茶水里飘着片刚落的樱花瓣,“说吧,你跟琪亚娜是什么关系?寒山寺的井里,到底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