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苏中 作品

第685章 吴迪:你不看看这里是谁地盘。有孕?哈哈 来人绑了送我(第2页)

老郎中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里的光却硬得很:“我是瓦剌使团的护卫,去年使团失踪后,就留在江南查真相。井里的铁箱里,是郭大人私通瓦剌、倒卖军械的账本,还有……”

“还有永乐十二年的漕运军饷,对吗?”吴迪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刚融的冰水,“我爹当年就是替郭家人顶了罪,那批军饷根本没沉,是被你们瓦剌人私吞了!”

老郎中猛地抬头:“你爹是吴茂才?”他眼里闪过丝诧异,随即苦笑,“原来如此……你爹是个好人,当年他发现军饷被郭家和瓦剌的叛徒勾结私吞,想报官,才被他们害死的。我们找铁箱,就是想拿证据,替你爹,也替失踪的使团报仇。”

吴迪捏着羊皮卷的手突然收紧,指节泛白。二十多年了,他守着货栈,看着运河边的桃花开了又谢,假装忘了爹的死,假装跟郭家井水不犯河水,原来真相就藏在寒山寺的枯井里,藏在他年年春天都要路过的那片桃林后。

“呵,报仇?”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酒气和狠劲,“你们瓦剌人害死我爹,现在倒说要替他报仇?”他冲二柱使了个眼色,“把他绑起来,扔到柴房,别让春雨淋坏了。”

伙计们把老郎中拖下去时,外面突然传来马蹄声。吴迪走到窗边,看见郭府的刀疤脸带着十几个家丁,正往货栈这边来,手里的灯笼映着雨丝,像串晃悠的鬼火。

“来得正好。”吴迪从墙上摘下柄短刀,往腰间一别,刀鞘上的铜环撞出清脆的响,“老陈,去把琪亚娜‘请’回来。”

老陈一愣:“可二柱还没回信……”

“不用等了。”吴迪推开房门,雨丝混着晚樱的甜香灌进领口,他却浑不在意,“她要去寒山寺,必经货栈后门的巷子。告诉弟兄们,见了人不用客气,直接绑了,送我屋里来。”他顿了顿,补充道,“对了,跟她说,她的老伙计在我这儿做客,想让他活命,就乖乖回来。”

巷子深处的春泥没到脚踝,琪亚娜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寒山寺走,额角的血被雨水冲开,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新沾的泥点,像极了草原春天里带血的兽痕。她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转身却只看见桃树的影子在雨里晃,像张张开的网。

快到巷口时,突然从墙后窜出几个黑影,手里的麻绳像活蛇似的缠过来。琪亚娜侧身躲开,抬脚踹向最前面的人,却没留神脚下的青苔,狠狠摔在地上,沾了满襟的湿泥和零落的樱花瓣。

“琪姑娘,别费劲了。”老陈的声音从黑影里传出来,带着点无奈,“少爷说了,您要是不肯走,我们只好绑您回去。”

琪亚娜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腕却被死死按住。她看着伙计们手里的麻绳,突然明白了——吴迪根本没信她怀孕的话,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等着她自投罗网。

“吴迪在哪?”她的声音在雨雾里发颤,不是怕,是气自己太蠢,竟信了这江南商人的鬼话。

“少爷在屋里等着您呢。”老陈挥了挥手,伙计们把琪亚娜架起来,往货栈里拖。她的鞋在摔倒时掉了一只,光脚踩在冰凉的泥地上,留下串带血的脚印,像朵又朵被踩碎的桃花。

吴迪的卧房里燃着炭盆,暖意融融,却驱不散琪亚娜身上的湿寒。她被绑在椅子上,手腕勒出了红痕,抬头时,正撞见吴迪手里把玩着那枚“枫桥”木牌——是她之前落在偏院石桌上的,牌上还沾着点新抽的草屑。

“吴少爷费这么大劲抓我回来,就是为了这木牌?”琪亚娜的声音有些哑,冻僵的嘴唇不太利索,说话时带着水汽。

“当然不是。”吴迪把木牌揣进怀里,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只是想问问琪姑娘,你说你有身孕,那孩子的爹,是瓦剌使团的人,还是……”他故意顿了顿,眼里的笑带着刺,“是朱祁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