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变局前夕

很多敏锐的人,他们已经摸清楚了晋国改变风格的过程,发现正是随着楼令成为卿大夫,使得晋国对外的国策开始出现比较大的改变。 在之前,晋国尽管足够霸道,长久时间里遵守既有规则,有条件做到也不会从他国割取城池。

也就是在以前,晋国干得最为过分的事情,只是截取列国要给周天子的贡品,后来变本加厉向列国额外收取上贡。

在晋国向列国收取上贡的时候,列国很难不怀疑晋国很快会取代周王室,可是时间过去很久没有发起取而代之的行动,逐渐让周王室和列国放松了下来。

那也是近年来晋国对外国策又屡屡发生变动,多数国家没有太强烈危机感的主要原因。

说白了就是,晋国已经不是第一次表现得像是要取周王室而代之,一次次都是让周天子和列国诸侯虚惊一场,他们被搞得有些麻木了。

讲真话,没有楼令这么一个变数,历史上的晋国在晋悼公之后,也出现过几次取代周王室的机会,只是晋国的卿大夫互相牵制,拖到晋国被分裂都没能成功取代周王室。

那就证明了一件事情,不是实力强大就能够将事情办成,还要有那么一个重要的推手来抓住时机下决断。

晋君周提起楼令,不得不从楼令担任司马一职开始说起。

到现在,栾书的贡献没有被抹除,只是他的作用会被最大程度的弱化,关于晋国成功实施军事改革,会在公开的说法里面着重提到楼令的功劳。

其实选择避而不谈,无疑就是变相地弱化栾书在晋国军事改革上的功劳。避而不谈只是让利益侵占者的吃相,显得好看那么一丢丢。

对了解真相又想反驳的人来说,如鲠在喉的事情便是,楼令在晋国军事改革的过程中不止操刀极多,甚至写了一本已经流传开的《司马令》着作。

当前国祚仍存的列国,小国对《司马令》照搬,实力强一些的国家修改少许条例进行致敬。

什么是致敬?若是文艺作品,通常不会想让人知道什么是致敬,简单就是一种抄袭;有人捅破抄袭的事实?那就是尊重版权归属方式下抄答案的一种狡辩了。简称知道错了,但是不改!

晋君周着重提楼令担任司马期间的贡献,多少有些在为楼令怎么爬上卿大夫做背书,用这样的方式来宣告晋国对有功之人不吝啬奖赏。

其实,也是晋君周在定下一个界线,大概就是:以后有哪一个家族想获得卿位,必须要有大功劳作为基础。

说得是没有卿位又想获得卿位的家族,不是已经有卿位的那些家族。

毕竟,晋国的卿位已经变成一种世袭,不再是国君能够轻易来任免卿大夫了。

至于世袭这种事情?讲血统的时代非但不是什么错,哪怕害处已经很明显,既得利益者才不会允许被破坏。

难道诸侯也要能者居之吗?诸侯不肯,他们又没那个实力扫平其余贵族,只能是接受那种现实。

所以啊……,很难不怀疑晋君周在内涵现有的那些卿位家族,尤其是完全凭借祖上蒙荫而获得卿位的人。

足够喜庆的气氛下,不是足够敏感的人,不会将晋君周的话多想。可能正是那样以为,晋君周借机来发泄内心的抑郁。

从晋文公开始,其实晋国已经从任人唯亲转为任人唯贤的体系,要不然外姓可没有掌权的机会。

也就发生过“曲沃代翼”的晋国有执行任人唯贤的空间,原因是实力强劲的公族基本在内乱时期或内乱之后被扫除。其他国家的君主,他们可没干过大面积扫清宗族的操作。

随后,晋君周讲了楼令在几次关键战役中的表现,最后说到了攻克楚国都城的一战。

晋君周刻意避开了晋军前去攻灭鲁国的事迹,只讲楚国入侵晋国的盟友吴国,晋军南下为吴国解围,同时发动了灭楚之战。

说避重就轻,或选择性忽视,什么都好。

主要是鲁国的特殊地位需要重视,哪怕都知道晋国灭了鲁国一次,逼迫鲁国丢失泰山以西的疆域,不拿出来讲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今天是晋国之君犒赏有功之臣的欢宴,列国的人只需要恭贺就好,其它不能说的话最好别讲出口。

认真的,楼令觉得晋君周的话有些多了。

不是因为被当面被称赞让楼令有羞耻心或觉得尴尬,夸功当然有必要,不然怎么来证明确实做了很多贡献?只是太过却会让人联想到晋君周被架空的事实。

当然了,楼令没有插话,更不会阻止晋君周继续说下去。

晋国灭掉了楚国,哪怕楚国后面会复国,还是无法改变晋国灭了楚国一次的事实。

这样一来,作为晋国之君的晋周确实可以尽显意气风发,不会因此而飘飘然干出太脑残的事情,有那么一些些脑残也不算什么,反而可以说是很自律了。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踏上巅峰之后,有多少人还能保持绝对的冷静?激动之下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真的不用值得奇怪,反正是很正常的发泄。反而踏上巅峰跟以前完全一样,可能会是精神上有点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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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要是在今天的日子晋君周跟往常没有丝毫不同,该让楼令怀疑晋君周是不是要干什么大事了。 在晋君周说到灭掉楚国的环节时,无法避免在场的楚君员频频灌酒。

作为失败者参加胜利者的欢宴,本就挺让楚君员感到羞耻和难堪,要是有人当面问为什么要在场,楚君员最好的应对只有抱头痛哭。

没有人去找楚君员给难堪,多少是还能让楚君员坐得住。

等来了讲“郢”沦陷的过程,提到楚国先君被乱臣贼子弑杀?楚君员比谁都知道事实是什么,可是想要复仇就不能当场反驳,再讲出自己所知道的事实。

太过痛苦的楚君员只有不断灌酒,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晋君周在讲话,对不对?

结果楚君员一直在灌酒。

没有晋人阻止楚君员那种失礼的行为,只当是败犬在做没用的反击。

来自列国的人,他们更没有理由去制止楚君员的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