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四局启(第2页)

“护军营的天天都训练,没什么好看的,走,我带你们去猎黄羊去。”又一道声音响起。

“大哥,枪子儿得打头,不然肉都不能吃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诶唷,大哥别打头。”

“笨!”

贾赦看着佟家兄弟玩闹,想起自己家里的弟弟,长长叹了口气,人都有些抑郁了。

佟家兄弟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把贾赦拉走了。

贾赦回头,他好像听见,里面在欢呼军师贾敏?!

风从草原吹向南海,一边是太皇太后仪仗扬起的烟尘,一边是南洋战船上飘扬的龙旗。

康熙八年的震荡,才刚刚开始。

草原的夜色浸在篝火里,噼啪作响的火苗映着太皇太后的银发。她拨了拨火星,望着远处连绵的黑影,忽然开口:“这草原啊,看着平,底下的褶子可不少。”

端敏格格试探着往火堆里添了块干牛粪,又有些好奇,又有些恶心的模样。闻言,她好奇地问:“皇祖母,您说的是蒙古各部?”

“可不是嘛。”太皇太后笑了,对端敏格格的敏锐很是开心,“离咱们最近的,是漠南蒙古,就在如今的地界。”她用树枝在地上划了个圈,“这些年早被咱们大清收了,设了内扎萨克,二十四部,四十九旗,分六个盟管着——哲里木盟、昭乌达盟那些,都是自家人了,王公们每年来京城请安,比八旗在外的旗主还勤。”

太后凑过来,添了句:“我阿玛在世时说,哲里木盟的牧场最肥,他们的骑兵,当年跟着太宗爷打天下,立过大功的。”

“他们是咱们的屏障。”太皇太后敲了敲地面,“有漠南在,大清的北边就稳当。”

珠兰裹紧了身上的羊绒毯,望着西北方,“那漠北的喀尔喀蒙古呢?听商部的人说,他们在那大北边游牧,离得远些。”

“远些,野性子也烈些。”太皇太后的树枝指向更北的方向,“分三部:土谢图汗、札萨克图汗、车臣汗,各管一块地。说是藩属,每年来朝见,领咱们的册封,可内里的事,朝廷不怎么插手。”

端敏格格眨眨眼:“那他们要是闹起来怎么办?”

“闹不起来,也不敢真闹。”太皇太后哼了声,“三部里头也不太平,你争我抢的,还得靠朝廷当中间人调停。再说,罗刹在北边老撩拨他们,他们也得靠着咱们壮胆。”

“最要紧的是西边。”宣妃阿日娜苏忽然开口,她是蒙古出身,说起草原事格外清楚,“要说乱,还是西边的厄鲁特四部。”她往火堆里加了柴,“准噶尔部的僧格,现在是老大,占着伊犁河,兵强马壮的,把和硕特部逼得跑到青海去了;杜尔伯特部老实些,守着额尔齐斯河;最可怜是土尔扈特部,被准噶尔挤得没法子,听我阿爸说他们十几年前就远迁到伏尔加河去了——那可是万里之外啊。”

珠兰听得认真,轻声道:“这么说,准噶尔部已成了气候?”

“是心腹大患。”瞟了阿日娜苏一眼,太皇太后的树枝重重戳在地上,“他们离着中原远,又握着西域与罗刹的商路,迟早是个麻烦。”这个傻丫头啊,非得要闹着出来,留在宫中陪伴天子有何不好。偏生她寻了皇后说项,皇帝也同意,叫哀家不好说别的。

篝火渐渐弱下去,远处传来夜鹰的叫声。太皇太后望着星空,叹了口气:“咱们这趟来草原,不光是为了科尔沁那点商路纠纷。这些部落,得让他们知道,跟着朝廷有肉吃,闹别扭没好果子——南边的事正紧,北边可不能再出乱子。”

众人都没再说话,只看着火星在黑暗里明灭。

草原的风里,仿佛藏着各部的马蹄声,而一堆堆篝火,正试图把那些散落的影子,一点点拢到自己的旗幡下。

佟国纲拨了拨篝火,火星溅到鄂伦岱脚边,那小子正梗着脖子,手里转着腰刀,满脸不屑:“阿玛,这草原上的蒙古人,不就会骑个马吗?真打起来,咱们火器营的枪子儿可比他们的弓箭管用。”自打配装了仿造西方的新式火器,十五岁的鄂伦岱见了狗都想给一枪子儿。

佟国维的长子叶克书缩在角落,攥着长矛的手在抖,小声道:“大伯,咱们要打仗吗?听说……听说漠北的人挺凶的?”咱火器营就来了八百人啊,打起来怎么对付上万蒙古人。他今年才十四岁,不想死啊。

佟国纲瞪了鄂伦岱一眼,又转向叶克书,声音沉了沉,“你们俩,一个太莽,一个太怯,都得在这草原上好好学学。”

他捡起根烧黑的木柴,在地上划了个圈,“先说离咱们最近的漠南蒙古——科尔沁部知道吧?两宫的娘家,固伦雍穆长公主现在就在那儿,嫁给了卓礼克图亲王。他们的骑兵,当年跟着太宗爷打林丹汗,比八旗子弟还勇猛,你敢说他们好对付?”

鄂伦岱撇撇嘴:“那不是咱们的姻亲吗?难不成还能反了?”

“姻亲?”佟国纲冷笑,“巴林部也是姻亲!固伦淑慧长公主嫁在那儿,丈夫是巴林郡王。可前阵子,就因为科尔沁垄断了商路,巴林部的人差点跟科尔沁动刀子——真到了利益上,姻亲的面子值几两银子?”

他又戳了戳地面,“这些漠南部落,看着归顺得早,可部落实力厚,又有皇室公主盯着,真要惹毛了,北边的屏障就塌了,你说能不能小看?”

鄂伦岱转刀的手慢了些,没再顶嘴。

佟国纲又看向叶克书,语气缓了些:“你怕的漠北喀尔喀,是土谢图汗、札萨克图汗那几部。他们离得远,跟咱们是藩属关系,每年来朝贡,可背地里,沙俄的人老往他们帐篷里钻,给银子给刀枪,就盼着他们跟咱们生嫌隙。”

他顿了顿,指着西北方,“更要防的是西边的准噶尔——厄鲁特四部里的霸主,僧格那小子握着伊犁河,兵强马壮,把和硕特部逼去了青海,连土尔扈特部都被他赶去了伏尔加河。咱们这次跟着太皇太后过来,明着是护卫,暗着就是盯着这些人,你说有没有风险?”

叶克书的脸白了,嘴唇哆嗦着:“那……那咱们带了火器,他们不敢动吧?”

“不敢?”佟国纲敲了敲他的头盔,“三藩在南边都敢劫咱们的商船,这儿离京城几千里地,真要是起了冲突,棍棒刀剑枪子儿可不长眼。太宗的女儿,固伦端靖长公主在阿巴噶部,固伦永安长公主在敖汉部,她们在这儿维系着关系,可真到了要动刀的时候,这些公主能挡得住?”

他看着叶克书,“咱们是侍卫,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你得把胆子练硬了,该警惕的时候不能怂,这才叫勇士巴图鲁。”

篝火渐渐弱下去,远处传来马嘶。鄂伦岱忽然把刀插进鞘里,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了,科尔沁、巴林部不能惹,准噶尔要防着。”

叶克书也攥紧了长矛,小声道:“侄儿……侄儿会跟着伯父和大哥,绝不拖后腿。”

佟国纲点点头,望着漆黑的草原:“这就对了,草原看着宽,藏着的骨头多着呢。咱们火器营的枪要准,眼更要亮——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在这儿,咱们的命,就得跟贵人的安危绑在一块儿。”

夜风吹过帐篷,带着青草的寒气。鄂伦岱不再咋咋呼呼,叶克书也挺直了些腰板,篝火的余光里,父子伯侄三人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三杆绷紧的枪。

佟国纲站在帐篷外,望着火器营士兵操练的身影,心里跟明镜似的。皇帝让他带火器营来草原,明面上是护驾,实则是瞧着他既能带兵压阵,又能应付些部落间的琐事——太皇太后镇着场子,多半用不上他,但这“重兵护卫”的样子必须做足,让那些心思活络的蒙古王公看看,朝廷对草原的事有多上心。

他带来的家伙什,全是火器营最新的宝贝:带准星的鸟铳比寻常的长三寸,射程能远出半里地;小佛郎机炮拆成零件随军走,组装起来半个时辰就能开火。选的兵更是精挑细选,八旗子弟里优中选优,拉弓能百步穿杨,玩枪能指哪打哪,是实打实“能者上庸者下”筛出来的尖子。

他们可跟后头玩闹一样的一千内务府护军不一样,不是摆样子的仪仗队!

只是队伍里那两个小子,是他存的私心。长子鄂伦岱性子野,刀法枪法都是好的,就是太桀骜,得在草原上磨磨棱角;弟弟佟国维的儿子叶克书呢,又太老实,见了血就慌,正好来见见真场面,别总像只受惊的兔子。

正想着,忽然想起临行前葛布喇老哥哥那副模样。那老伙计红着脸,话都说不利索:“国纲……皇后她……在草原上若有不妥,你多照看些。”

佟国纲当时差点笑出来——赫舍里葛布喇在朝中说一不二,对着他却像个求人的小吏。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心里发酸。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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