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裂痕之外(第3页)
混沌真炁！这便是《阴阳合和真解》双修秘法衍生的、超脱于此界法则之外的混沌真炁！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盈全身！刘周感觉自己仿佛化身成了开天辟地的巨人，举手投足间便可重定地水火风！
他没有丝毫迟疑，甚至没有去仔细体悟这混沌真炁的玄妙。时间宝贵，那囚笼壁垒刚刚被混沌气息扰动，此刻正是它警惕性或许稍有松懈的瞬间！
“就是现在！助我！”
刘周一声暴喝，声如混沌初开的第一道雷霆！他右拳紧握，整条手臂瞬间被凝练到实质的赤金色神罡包裹，皮肤下暗金色的古老纹路光芒大放，肌肉虬结如亿万条怒龙缠绕！力破万法的武道真意，凝聚于拳锋一点！
与此同时，他左手并指如剑，指尖不再是三尺青芒，而是吞吐着一点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刺穿宇宙胎膜的幽暗锋芒！那是高度压缩、带着斩断一切束缚意志的“锋锐”法则！
拳剑同出！力与锐，刚与破！
轰！嗤！
右拳“天崩”！暗金色的拳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实百倍，如同开天巨神的战锤，携着粉碎星辰、破灭万法的无上意志，狠狠轰向法则锁链壁垒上那个他早已锁定的、禁锢与隔绝法则交缠的复杂节点！
左指“裂宇”！那一点幽暗锋芒后发先至，无声无息，却又快如思维，精准无比地刺向暗金拳罡即将轰击的位置！锋芒所过，空间不是被切开，而是被彻底“抹除”，留下一道永恒的虚无剑痕！
而在他体内，那刚刚诞生、狂暴而原始的混沌真炁，如同被点燃引信的灭世神雷，被刘周以无上意志强行约束、压缩，紧随在“力”与“锐”之后，蓄势待发！只等那壁垒被撼动、出现缝隙的刹那，便给予致命一击！
暗金拳罡与幽暗锋芒，几乎不分先后地撞上了那冰冷死寂的暗金壁垒！
轰——！！！嗤——！！！
这一次的碰撞，爆发出的毁灭性能量远超之前所有！强光再次吞噬一切！足以撕裂神魔耳膜的恐怖巨响在虚空中炸开！撞击点中心，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镜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漆黑裂痕，随即轰然崩碎！形成一个短暂存在的、直径数十丈的绝对虚无黑洞！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亿万条失控的混沌巨龙，疯狂地向黑洞中倒灌，又被更强大的力量撕扯出来，形成毁灭性的能量风暴！
法则锁链壁垒，终于不再是纹丝不动！
被击中的那片区域，数十条粗大的暗金色锁链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构成锁链的无数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跳跃、重组！一股庞大到令整个虚空都为之颤抖的“禁锢”、“隔绝”、“守护”意志被彻底唤醒！
“力”之拳罡狠狠砸在壁垒之上！那足以崩碎星辰的恐怖力量，终于让那片区域的锁链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剧烈的震动！暗金色的光芒如同沸腾的熔金，剧烈地起伏、荡漾！构成“禁锢”法则的符文链条，在绝对力量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紧随其后的“锋锐”幽芒，如同最毒辣的刺客，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力”之拳罡在锁链剧烈震荡中撕开的那一丝微不可查的、法则运转瞬间迟滞的“缝隙”！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神金被强行撕裂的刺耳锐响爆发！
那一点高度凝练的幽暗锋芒，竟然真的刺了进去！虽然仅仅深入了不到半寸，便被更加汹涌的“隔绝”法则神光死死卡住、疯狂消磨，但它确确实实地突破了壁垒最表层的法则防御！一道细如发丝、却真实存在的裂口，在幽暗锋芒刺入的地方骤然显现！裂口周围，暗金色的符文锁链剧烈扭曲、光芒明灭不定，如同被强行撕裂的伤口！
就是现在！！！
刘周的双目早已被疯狂的血丝和混沌的灰芒充斥！他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体内那一道被压缩到极致的混沌真炁之上！
“给我——破！！！”
他发出了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咆哮！身体如同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般，皮肤寸寸龟裂，淡金色的神血飙射而出，瞬间在虚空中化作燃烧的金色火焰！
那道灰蒙蒙、仿佛蕴含了宇宙初开时所有混乱与可能的混沌真炁，终于爆发！
它并非沿着“力”与“锐”开辟的路径，而是以一种超越空间限制的方式，直接“出现”在那道被“锋锐”法则强行撕开的、细如发丝的裂口之内！
混沌真炁没入裂口的刹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紧接着，一种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恐怖变化，在那裂口内部、在法则锁链壁垒的核心处爆发！
灰蒙蒙的混沌真炁，如同滴入滚烫油锅的冰水，又如同投入精密仪器中的一颗异质沙砾！
无声的爆炸！不，那并非爆炸，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最彻底的混乱与崩解！
那细小的裂口之内，原本有序流转、环环相扣、构成绝对防御的“禁锢”、“隔绝”、“湮灭”、“守护”……种种法则符文，在接触到这完全陌生的、超脱于此界序列的混沌力量的瞬间，彻底乱了！
暗金色的光芒疯狂地扭曲、变幻！时而炽白如日，时而漆黑如墨！构成锁链的符文链条，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揉搓的麻绳，疯狂地缠绕、打结、崩断！无数细小的法则碎片从锁链上崩飞出来，如同炸开的烟花，在虚空中明灭闪烁，随即被混乱的能量乱流湮灭。
壁垒内部，仿佛有亿万只无形的虫豸在疯狂啃噬、破坏着精密的法则结构！一股源自壁垒本身的、混乱而痛苦的法则嗡鸣，第一次清晰地传递出来，不再是低沉的叹息，而是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
咔…咔嚓嚓……
令人心悸的碎裂声，终于响起！
不再是能量撞击的轰鸣，而是物质、是法则结构本身崩裂的声音！
在刘周和凌月死死盯着的目光中，在那片被混沌之力引爆、法则陷入彻底混乱的区域中心，那道原本只有发丝粗细的裂口，如同被无形之力狠狠撕扯着，骤然扩大！
一道清晰的、长约尺许、蜿蜒扭曲的裂痕，如同丑陋的伤疤，硬生生地出现在那冰冷死寂、坚不可摧的法则锁链壁垒之上！
裂痕深处，不再是冰冷的暗金光芒，而是一片深邃的、令人心悸的虚无！仿佛连接着未知的彼岸！
成功了？！！
刘周心头狂震，巨大的狂喜尚未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如同亿万座大山轰然压落！连续催动巅峰力量，尤其是最后引爆那道混沌真炁，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神武真炁和神魂之力！他眼前一黑，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口中鲜血狂喷，气息瞬间跌落谷底！
“周哥！”凌月惊呼，强忍着自身因提供本源而带来的虚弱，化作流光扑上，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紧紧抱住。
就在刘周力竭倒飞、凌月扑上相扶的瞬间——
那道刚刚在法则锁链壁垒上撕裂开的、尺许长的扭曲裂痕深处，那片深邃的虚无之中，骤然发生了异变！
一缕…气息！
难以形容！难以名状！
它并非此界天地间存在的任何元气。它浩渺、苍茫、古老、深邃到无法想象！仿佛蕴含着亿万个星辰的生灭，承载着无数世界的兴衰！这气息之磅礴，之精纯，远超刘周和凌月所认知的神武境巅峰！甚至让他们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神武真炁，在这缕气息面前，都显得如此…“稀薄”和“低级”！
这缕气息，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高远”与“浩瀚”，如同从九天之上、宇宙尽头垂落的一丝微风，瞬间从那裂痕中逸散出来！
气息拂过刘周和凌月的身体。
噗通！噗通！
两人心脏如同被无形巨锤狠狠砸中，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刹那凝固，又在下一瞬沸腾！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渺小感、敬畏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仿佛蝼蚁第一次仰望无垠的星空！
这还仅仅是一缕逸散出来的气息！
紧接着，更让他们头皮发麻、神魂俱震的声音，隐约地、模糊地、仿佛隔着亿万重水幕，从裂痕深处那片深邃的虚无中传来！
“……界源波动？下位面又有小虫子试图破壳了？动静倒是不小……”一个宏大、冷漠、仿佛神灵俯瞰尘世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漠然。
“……哼，徒劳。区区下位囚笼，焉能挣脱‘归墟锁链’？不过是给‘源池’增添些许养料罢了……”另一个更加冰冷、更加威严的声音响起，如同宣判命运。
“……咦？这股混乱的气息…有点意思…似乎并非纯粹的法则冲击…莫非……”第三个声音，带着一丝探究和玩味，却如同毒蛇般钻入耳中。
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却如同惊雷，狠狠劈在刘周和凌月的神魂深处！
界源波动？下位面？小虫子？破壳？归墟锁链？源池？养料？
每一个词，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们的认知之上！
冰冷！残酷！高高在上！视此界众生如蝼蚁草芥！
这…就是囚笼之外的声音？！这就是他们拼死想要挣脱后，所要面对的世界？！
“呃…噗！”心神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本就力竭的刘周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眼前阵阵发黑，全靠凌月死死支撑才没有倒下。
而那道被混沌真炁撕裂开的尺许裂痕，在逸散出那一缕浩瀚气息和模糊人声之后，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异常”。壁垒内部混乱的法则在强大的自我修复意志下开始疯狂反扑！无数细小的暗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从周围锁链涌来，迅速填补、覆盖那道裂痕！
刺目的暗金神光再次亮起！那道如同伤疤般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行弥合、抹平！
仅仅数个呼吸，裂痕消失无踪。冰冷的暗金色法则锁链壁垒，再次恢复了那亘古不变的死寂模样。只有周围尚未完全平复的狂暴能量乱流和空间裂痕，证明着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冲击与短暂的“交流”。
虚空恢复了死寂。只有远处永恒的风暴在呜咽。
凌月紧紧抱着气息微弱、面如金纸的刘周，她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俏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茫然，以及一丝…冰冷的明悟。
她低头，看着怀中几乎昏迷的刘周染血的侧脸，又缓缓抬头，望向那已经恢复如初、冰冷死寂的法则锁链壁垒。
囚笼依旧在。
但囚笼之外的世界…那浩瀚的气息，那冷漠如天神宣判般的声音…已经向他们掀开了残酷真相的一角！
那不是自由的天堂。那或许是…更加残酷、更加无情的猎场！
“……周哥……”凌月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却又有着一种被彻底点燃的火焰，“我们…真的捅破天了……”
她的话语消散在虚空风暴的呜咽中。怀中的刘周，手指无意识地微微抽动了一下，仿佛在昏迷中，依旧紧握着那不屈的、要斩破一切的剑意。那裂痕虽已弥合，但那缕来自“天外”的气息，那几句模糊却如神谕的话语，已如同最深的烙印，刻入了他们的神魂最深处。
囚笼之外，是更广阔的天地，也是更残酷的真实。而他们，已经看到了门缝之外的光。